有了决定, 叶无往沿着绿球之中的平台走动观察河水半晌，并走到绿球边缘俯身观察了绿球下方水中的情况。
大河的水质清澈，虽然因为深度不能一眼见底, 却也能看出不近的距离。
没有那只粉红蜘蛛的尸体。
也就是说里面的心晶也遗失了。
按照之前切割白茧时蛛丝的强度来看，单纯在这条还算平静的河水中漂流的话, 蛛丝恐怕没那么容易断开。
蛛丝恐怕是在他们跌下瀑布的时候断开的, 之后绿球顺水而下，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现在不方便回去寻找，只能在结束魔鬼之森里的一切，返程的时候再试着回去找找了。
原本在前方小竹筏上蹲着的灰色鼠兔突然转身, 两只后腿一蹬, 小竹筏被蹬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它已经借力跳到了绿球中的平台上，跳到了叶无往的脚边。
绿球上的植物开始快速变化, 两边的枝叶蜿蜒向上生长, 球体再度合拢，甚至球体上的枝叶比之之前还要细密的多, 几乎密不透风。
灰色鼠兔的反应不太对，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最直观的表现是它几乎从不停下的三瓣嘴不动了，就连胡子都不动了。
整只兔子变现出十分警惕的样子。
未等叶无往询问, 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啪嗒”“啪嗒”的细密声响起。
是雨水滴落的声音。
下雨在魔鬼之森内并不罕见，尤其越靠近内部, 雨水也越充沛。之前叶无往与花澜在第九层水鹤轩的营地中时，三天两头下雨。
只是那时候的雨水干净, 清澈。
现在的雨水中却带着叶无往非常熟悉的，污染的味道。
叶无往微微皱眉。
特殊污染通过接触传播, 他一直有些疑惑，魔鬼之森这么大的区域，特殊污染是怎么接触其他生物并进行污染的。
现在看来，至少雨水是其中的方式之一，至于是不是唯一的方式暂时还不能确定。
而特殊污染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让雨水之中带上污染的？
思考片刻，因为没有更具体的消息，叶无往暂时无法确认，便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之前在帝都星时，他大约回收到了一千万积分。而在之前的六个月中，他大约回收到了五百万积分，也就是距离目标一共还差八千五百万积分。
在处理完E-0355魔鬼之森的特殊污染后，他还是会到下一个特殊污染区域回收积分。而花澜作为帝国四皇子，如今的少将，也有他自己的职责。
之后他们两人的行程恐怕很难重合。
昨晚在他没有强硬拒绝的时候，他便已经彻底将花澜摆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因此他准备与花澜说明自己的大致情况，再来决定两个人之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花澜无法接受要离开，他会爽快同意，如果花澜仍旧选择了他，他也会向花澜说明自己的大致情况，并尽可能负起责任。
并不是说他决定和一个人在不在一起，完全取决于责任。如果他不愿意，昨晚的事情不会走到最后一步。他不可能和随便一个人就……
只是之前因为责任和不想伤害花澜，他一直想避免两个人走到如今的关系，但事情已经发生，总要摆出最真实的情况，再来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动静。
叶无往看向船的方向：“你醒了？”
船内，花澜虽然还在躺着，但已经睁开眼睛，将眼睛处的衣服拉下来，警惕地查看四周的情况。
听到叶无往的声音，他放松下来，却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酸疼。
腰部、腿根、大腿处，酸疼无比。
而那不便说出口的部位，以及那地方周围的皮肤，全都在诉说着不适。前者使用过度，后者恐怕也在昨晚连绵不绝地拍击之中肿了，带着麻痒之意。
叶无往……
他瞬间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当时几乎把人逼疯的感觉也连带着回忆起来，阵阵颤栗爬上皮肤。
花澜轻轻眨了眨眼睛，继而蹙眉道：“难受。”
叶无往一僵，有些心虚了。他昨晚确实有点……咳，很过分，花澜不舒服一点也不奇怪。
叶无往迈进船内，靠近花澜：“哪里难受？”
花澜牵起叶无往的手：“这些地方，全都很难受。”
叶无往手指在柔软的触感中动了动：“我帮你上药。”
花澜却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了叶无往的脖子，将他拉近，问道：“你能亲亲我吗？”
叶无往只略微顿了顿，便主动低下头去吻花澜，柔软湿润的唇瓣相接，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叶无往轻易闯入花澜为他敞开的牙关，勾着他一同舞动，逐渐将花澜按在船内亲吻。
良久，两人分开时，花澜望着叶无往急促喘息着。
昨晚的一切他都记得，知道发生那样的事情，始于他强迫，因此他想知道叶无往的态度。
可他没想到，叶无往竟然答应了吻他。
虽然出于他的请求和试探，但叶无往主动吻了他。叶无往对他的态度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叶无往对他虽然称不上避之不及，但也绝不会主动做这些事情。如果之前他问叶无往能否亲亲他，叶无往不会同意。
于是花澜望着叶无往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我想你抱我。”
昨晚的虽然也是他，却是只有前世记忆，而忘了如今情况，以为出现了幻觉的他。
现在的他却拥有全部的记忆。
对于处于不同时间，记忆和认知都不同的他而言，那件事的感觉自然也不同。
他想在现在的当下的情况下，让叶无往抱他。
而且昨晚的叶无往太过残忍，只肯那样，任凭他哭喊，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触碰与抚慰。
昨晚的他没有得到叶无往的拥抱，只得到了叶无往过于灼热的进攻还有冰冷的空气。
他想要叶无往温暖地拥抱着抱他。
望着花澜渴求的眼睛，叶无往轻咳一声：“不行。”
花澜碧色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下来。
果然吗？
昨晚是因为他的强迫，两人才会走到那一步。
叶无往大约真的没有一点喜欢他。
否则他们之前多次意外，叶无往不会一直没有越过最后一步，只肯用手。
也许之前几次，也是因为他太过上赶着，叶无往不得不随手帮忙。
所以昨晚才会那样，大约是已经如此，叶无往才忍着厌恶与恶心，做了下去？
花澜松开了环着叶无往肩头的手，忍不住侧头咳了几声，好像有点冷。
他缩了缩肩膀。
看到花澜的反应，即使叶无往不知道他的心中已经闪过如此复杂的活动，却也知道他误会了什么，有些伤心的样子。
叶无往俯身抱起花澜将他密密拥入怀中，说道：“现在环境不对，不能再做那种事情，但这样的拥抱可以。”
叶无往侧头在花澜耳畔，温热的呼吸吹拂，说道：“我帮你上药。”
花澜在叶无往温暖的怀抱中，脑袋搭在叶无往宽厚的肩膀上，怔怔望着两人身后的位置。
叶无往……这是在主动拥抱，甚至这样亲密地在他耳畔低语吗？
还有他话里的意思，现在环境不对，不能再做那种事情。也就是说如果环境对了，他愿意和他共赴巫山云雨？
花澜突然缩了一下身体，低喊道：“凉……”
叶无往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耳朵：“忍一忍，这个药药性清凉，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对症。”
花澜将头埋在他肩膀处，闷闷道：“好。”
察觉到肩膀处有些湿热，叶无往停住动作：“怎么了，很疼吗？我轻一点。”
花澜眨了眨眼中的水意：“不疼。”
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和叶无往之间的那层看不到的隔阂与壁垒，似乎消失了。叶无往已经在主动向他靠近了。
叶无往：“嗯，那就好。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花澜点了点头。
等叶无往说完他接下来的大致行程，说了他最后可能会到一个遥远的地方，无法再回来后。
花澜很平静地接受了。
叶无往皱眉。他从很早甚至刚和花澜接触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花澜在他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是非常不一样的。
不说其他，只说一点，在他面前的花澜称得上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八个字。
对他好的过分，除了逼婚等方面，事事为他思考，以他为先。
在别人面前的花澜尊贵、威严，称得上说一不二，与他面前的花澜完全不同。
花澜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为什么要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叶无往不明原因，但他其实并不喜欢。他知道花澜不可能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在他面前压抑住了。
而这很可能是出于没有安全感。花澜似乎永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喜欢他。
于是叶无往柔声道：“你可以更信任我一些。”
花澜有些不解，微微歪了歪头，观察叶无往的表情。
他对叶无往的信任，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得上。
叶无往为什么这么说？
叶无往微笑了笑，还是没忍住在花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多说无益，用行动证明便好了。
叶无往提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使用过心晶之后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是什么后遗症吗，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花澜有些羞耻，先用精神力将灰色鼠兔远远扔到绿球角落并捂住它的耳朵后，这才凑到叶无往耳边低声道：“我……有虫皇血脉，精神力受损后使用心晶能够恢复，心晶也能够促进我血脉的进一步觉醒。但虫皇血脉雌雄同体……”
叶无往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