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叶无往的声音不大, 淡淡的，里面却满是肯定。
小阳和老唐都愣了一下。
对于是否能击杀污染之源这件事，所有的任务者都很怀疑。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没有试图对抗过污染之源, 因此并未来过界外罅隙。
而来过界外罅隙的人则更知道污染之源到底有多么难以匹敌。
现在这个看起来十分落魄的人，为什么敢这么肯定？
看着叶无往离开的背影, 小阳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这个穿着破烂的叶兄弟, 好像很不简单？”
老唐冷冷道：“你刚发现？能从时间囚笼出现的人，会简单吗？”
小阳震惊：“你说啥？界外罅隙空间混乱，他突然出现在那里，难道不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老唐：“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但刚刚还好好的时间囚笼, 关闭了。”
小阳立刻向不远处的漩涡看去, 正看到了漩涡消失的画面, 他忍不住睁大了双眼：“卧槽！”
……
在小阳和老唐口中大致了解了此刻界外罅隙的情况后，叶无往与两人告别, 到了另一个没有任务者的地方。
先将周围的变异兽全部处理掉, 叶无往快速把自己清理过一遍并换了一身衣服，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当他身边没有变异兽的时候, 花澜会出来引路。
叶无往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等待金光的出现。
【等金光出现后，我会将你的坐标同步给其他任务者。】
“嗯。”
等了半晌，金光才出现, 而此时的金光微弱极了，看得出状态很差。
叶无往维持住嘴角的笑容, 抬手轻抚金光，温柔道：“……我来了。”
“你的情况很不好, 带我去见你。”
金光在他掌心微蹭了蹭，向着远处去了。
叶无往则跟在金光之后, 如同一个杀神，那些成群的高级变异兽几乎无法对他形成任何有效的阻拦。
随着不停前进周围的污染浓度上升，像是笼罩了一层黑色的迷雾。
叶无往扫视四周的情况，小心关注着身前微弱的金光，说道：“系统，打开精细扫描，收集周围情况。”
【已打开，正在收集。】
“让其他任务者全都打开扫描收集情况。”
【这需要大量积分，其他任务者未必同意。】
“积分我来出。”
【好的。】
另一边。
那些任务者原本都在各自的地方等待坐标出现。
当坐标出现后，任务者们纷纷准备动身，结果却看到那坐标一路狂飚，以令人瞠目的速度移动着。
所有任务者都跑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快？”
“界外罅隙中的变异兽那么多，等级又高，这个任务者到底有多厉害？”
小阳和老唐也行动了起来。
看着坐标的位置，小阳乐呵呵对老唐说道：“这个坐标距离我们好像还挺近的，可惜大佬跑太快，不然说不定我们还能看看大佬长什么样。”
附近？
老唐突然麻了：“说不定我们已经见过了……”
小阳缓缓张大了嘴巴。
追逐的过程中，任务者们收到了各自系统的提示，要求打开扫描，积分会由其他任务者提供。
这对于他们来说有利无弊，还能更安全一些，都同意打开。
他们也开始推测叶无往的目的。
“一般来说，这么做是为了推断污染之源核心的位置。可这个大佬，难道不是本来就知道位置在哪吗？”
……
随着向污染之源核心位置的不断深入，周围的污染越来越浓郁，叶无往身边的金光，突然消失了。
他失去了花澜的指引。
系统一惊。
叶无往却面无表情，仿佛早有预料，他停下了脚步：“污染之源发现了花澜在为我指路。”
【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距离污染之源核心的位置已经近了很多，扫描获取的消息价值大大提高。”
“将所有任务者搜集到的信息进行整理分析，寻找核心可能在的位置。”
在海量积分如同流水一般的消耗之下，无数信息汇总到叶无往的系统这里，并圈定出了几个可能性最高的位置。
“将任务者按照与这些目标位置的距离进行划分，在保证数量的情况下，到这些位置确认核心是否存在。”
【已经划分。】
叶无往则向着距离他最近处的可能目标地点赶去。
但当他赶到目标地点的时候，这里除了更加浓郁的污染，没有任何核心存在的踪迹，就连变异兽都没有看到。
叶无往等在原地，其他几个方位的消息陆续通过系统传递了过来。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叶无往皱眉，是推断出的信息有误找错了地方，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系统，你们总部是不是也一直在寻找污染之源核心的位置？”
【是的，但一直没有找到。】
叶无往思索片刻，系统总部也一直在寻找核心的位置，是他们全都没找对地方，还是因为核心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
像污染之源这样的高级生命，它核心所在的地方，能通过常规的方式找到吗？
突然，叶无往一怔，抬起头来。
这是……
紧接着系统急促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SS+级污染波动，五只！】
【其他任务者同时遭遇大量高级变异兽！】
【大量世界的宇宙之眼被封闭！】
污染之源要下杀手了。
……
虚无空间中。
粘稠的污染将整个空间包裹，隔绝一切，也阻止了花澜对叶无往的指引。
污染之源：“原来是你在指引那个任务者向着这里靠近。”
“你是怎么做到的？”
花澜没有反应。
污染之源：“你比其他所有的生命都有趣，竟然能做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更喜欢你了。”
“其实你猜测的很对，这里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我核心的位置。”
“但他们还是不可能找到这里。”
花澜动了动。
污染之源：“你看。”
花澜缓缓抬头。
一个画面出现在这片虚无的黑暗空间中。
画面中的人是叶无往。
他正站在花澜认定的污染之源核心所在的地方。可这里除了污染之外，空无一物。
核心不在这里。
叶无往皱着眉正在思考什么。
核心为什么会不在？污染之源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虽然脑海中不停思索着这些问题，花澜的视线却落在了叶无往的身上，贪婪地看着他。
而后他注意到几只骇人的庞大SS+级变异兽正在黑暗的污染中悄悄接近叶无往。
花澜在这片空间中第一次发出声音，他的嗓音沙哑声音破碎：“危险……”
叶无往仿佛听到一般，抬起了头。
画面切换，许多花澜从未见过的人出现，他们都在界外罅隙空间之中。
这些人的实力都很高超，或单打独斗，或结伴同行，与高级变异兽对抗着，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进。
污染之源道：“这些人都是任务者。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对抗我。”
“但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随着污染之源的话音刚落，无数高级变异兽出现在这些任务者的周围，每个世界的宇宙之眼也被污染之源使用污染封了起来。
花澜虚弱地轻咳两声，他闭上嘴巴，使用精神力说道：
“看来我对你很有用，以至于你现在都没有放弃控制活着的我，也没有在发现我为无往指路的时候杀了我。”
“也许还因为你不觉得我能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也不觉得他们能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但你对我们还是不够了解。你大概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会被你毁灭的世界的生物身上。”
“因为我们对你来说太弱小。”
“所以你不知道虫族越强，我越强。”
“我使用精神力帮他们羽化，也同时将部分精神力留在了他们的身上，和他们一起参与了这场席卷整个虫族的战争。”
“在他们的喜怒哀乐中，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东西。”
“初始频率。”
阵阵特殊的精神力波动从花澜的身体上泛开。
这波动极轻，在黑暗中泛起淡淡的金色涟漪，就像微风拂过水面。
只是这涟漪在的不是水面，而是空间。
这古怪的精神力波动竟然能撼动空间。
花澜的精神力波动也节节攀升，向着那层在上辈子便困扰了他很久的壁垒反复冲刷而去。
污染之源有些惊讶：“你要突破SSS了？相较于其他世界的造物，虫族确实有些特别。”
“但我之前说过，你即使突破SSS，也不能挽救……”
花澜吸了口气吐出，说道：“我能。”
污染之源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你要做什么？”
花澜沙哑的声音却似乎充满力量：“我想让虫族能活下来。”
“我想让这些行走在污染世界，为这些世界留下火种的人活着。”
“我想让无往能顺利回家，见到家人。”
“我想你死。”
“我做不到，但他可以。”
花澜体表的金光越发璀璨，烧断黑色系带，他却悬浮在空中，金光不停向外，将周围不断淹没而来的黑色污染燃烧殆尽。
就像一颗新生的金色太阳，它炽烈的燃烧着，金光穿透了这片虚无空间，照亮外侧粘稠的黑色污染海洋，照亮污染海之上那些如同血管一样的东西，在这片响着雷鸣般心跳搏动声的地方穿透出去。
而且光芒没有停止，它打破了某种奇特的界限，继续照亮了界外的罅隙空间，照亮了叶无往和那些任务者的面容，照亮了整个虫族世界。
污染之源：“即使是SSS级的精神力，也不可能打破界限……你疯了，你在燃烧自己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