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软都要气笑了，这是在怀疑她吗：“皇上信不过臣女，何不找太医检查一下臣女开的药。”
看着宴诏的神情，她了然：“所以皇上其实找过太医验证臣女的药，但皇上还是信不过臣女。”
“太医跟朕说，你的药开得巧妙，几个太医都这么说，还说这药是良是害，他们也不敢确定。”
“既然皇上怀疑，那就处置臣女吧。”
宴诏冷哼：“朕喝了你的药确实好转，但最近两天忽然开始越发难受，比没喝药之前还要难受，若你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死前也要让整个平远和姜家消失。”
又是威胁。
姜软都烦了：“皇上吃了臣女的药，也吃了别的不是吗？怎么就确定是臣女的药出了问题。”
“朕这几日吃的东西都是夏公公盯着做出来的，并且有宫人试毒，怎么可能有问题。”
姜软挑眉：“哦？当真每一样都试了？每一样都是夏公公盯着做出来的？”
“朕没有再吃老三给的东西。”
“所以就只有三王爷给皇上送过吃食？别的王爷没有？”
宴诏瞬间暴怒拍桌：“姜软，别以为朕不敢杀你，你少挑拨离间朕跟清海。”
姜软恍然，原来是宴清海送来的吃食啊。
“所以皇上没有检查就吃了？”
“夏公公，传朕口谕，姜软以下犯上，将姜家满门抄斩。”
夏公公吓得跪在地上：“皇上您消消气，姜小姐并未说是大王爷送来的吃食有问题，姜小姐是医者，医者定是要问清楚入口的东西的。”
姜软差点就笑了，医者？她的师父可是鬼炎，那个心情不好人死在自己面前都不会出手搭救的鬼医，跟她讲什么医者，搞笑。
不过这事她算是看出来了，宴诏心里的太子人选，必然是宴清海，不会再是姜宿玄了。
宴诏强压下怒火，死死瞪着姜软：“朕对你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今日你若不说清楚了，朕立即下令灭了你姜家。”
姜软被威胁得实在心烦，舌头顶了顶腮帮，垂下眼帘藏起眼底的戾气。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唯一没变的就是，绝不逆来顺受，她可以忍自己的情绪，但绝不忍别人在她这的肆无忌惮。
不爱听是吗？她偏说。
“臣女来时听臣女舅舅说起，最近三王爷倒是跟大王爷走得很近。”
宴诏猛然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吐出，颤声怒吼：“夏公公，传朕口谕。”
夏公公又急又惊，央求的看着姜软：“姜小姐，还请您看病就好，别说其他的。”
姜软丝毫不慌，勾了勾唇继续又道：“臣女可什么都没说，皇上为何觉得臣女要说，大王爷在您吃食里面动手脚了。”
“姜软！你给朕闭嘴！”
“臣女只是想说，三王爷最近去大王爷那比较勤，大王爷送来的吃食，三王爷也可能接触过。”
这话一出宴诏瞬间冷静了。
夏公公连忙小声说道：“皇上，姜小姐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奴最近盯着三王爷，三王爷跟大王爷走近，却并未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接近大王爷给您的吃食？”
宴诏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最近吃的东西，也只有宴清海送来的补品没有检查，他不舒服也是从吃了那个补品开始的。
宴清海和别的王爷不一样，宴清海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那时他还没登基，宴清海是他亲自养大的，他们之间不仅有血浓于水，还有不同于其他儿子的亲近。
所以宴诏了解宴清海，若说他的那么多儿子，最不可能害他的，就是宴清海了。
那么就只要姜软说的那个可能了。
“夏公公，去把清海送来的补品拿来给她看。”
“不必了。”姜软直接打断：“看与不看，结果都一样。”
“必须看。”宴诏却很坚持：“朕要知道里面有什么。”
姜软执拗，直接坐下来：“皇上现在最要紧的是压下心口那口郁气，补品回头再看也不迟。”
宴诏怎么听不出来姜软是故意拒绝他的，不过既然姜软笃定，看于不看没太大意义了，就算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
夏公公也折回来：“那就有劳姜小姐了。”
姜软给宴诏施针的时候，宴诏打量了她许久问道：“若你出手，朕还是只有三日可活吗？”
“臣女是大夫，不是神仙。”
这话模棱两可的，也不知道什么个意思。
宴诏想想自己刚刚是火气太大，如今他要依靠姜软，还是不要太凶的好。
“这两日发生太多事，朕心情烦闷，刚刚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臣女不敢。”
接触了姜软几回，宴诏算是彻底摸清楚姜软的性格了，她只要说着臣女不敢，那心里一定是不满的。
但言语上挑不出错处，他也奈何不了她。
“你治好了朕，赏赐少不了你的，只要你想要，朕能给的，都可以给你。”
姜软动作一顿，眼神透着几分意味深长：“臣女想要皇上都会给？”
宴诏皱眉：“你这口气，莫不是还要朕的皇位？”
姜软笑了：“臣女是女子，又不姓宴，皇位跟臣女可没有半点关系。”
“可老七是你未婚夫。”
气氛有些微妙了。
宴诏默了默又道：“宴国规矩，传嫡传长，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不要有的好。”
这话后，姜软落下的一针明显比刚才要重，但她神色太过平静，不似故意，宴诏闷哼一声也没好说什么。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姜软声音很轻：“皇上非嫡非长，不也坐上了皇位吗？”
夏公公瞳孔一缩，厉声呵斥：“姜小姐，你僭越了。”
宴诏难得没有生气，只深深看着姜软：“你这意思，还盼着老七坐上这个位置？”
姜软还是那话：“臣女不敢。”
“朕是不是真的只有三日可活了。”
“臣女说过，臣女是大夫，不是神仙。”
宴诏闭上眼睛，沉沉几息后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拿出明黄色的盒子，那是历代皇帝立东宫的诏书。
姜软就跟没看见一样，很认真的一针接着一针落下，连动作都没有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