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盛世

“沈卿?!”

待看见沈时予手上的弩箭和身后跟着的黑衣人后, 他沉下脸,怒道:“你和恒王是一伙的?”

沈时予恍若未闻,干脆利落地喝道:“上!”

下一瞬, 他身后的黑衣人便如鹰隼般向承安帝扑去, 和围在承安帝四周的青龙卫缠斗在一起。

沈时予带来的人都是贺澜精心挑选后留下来保护他的亲卫, 和青龙卫打斗起来一时之间也不落下风。

承安帝见状,神色里终于染上了一丝慌乱。

他已经反应过来,沈时予和贺源定然不是一伙,不然贺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既然如此,那沈时予为何而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又是怎么穿过战场和层层守卫封锁悄无声息地从福宁宫后殿出来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涌上承安帝心间,却由不得他发问, 对方来势汹汹,杀意凛然,几名留下的御林军侍卫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在顷刻间都已经被杀死,他也不能再安坐高台,只能随着青龙卫的保护左右闪躲。

而在这样的混乱的打斗中,沈时予竟然还能时不时地射出弩箭,全都直奔他的要害而来, 虽然都被青龙卫有惊无险地拦下, 他却仍然觉得心惊,更是后悔之前将殿中保护的御林军全都调出去迎战。

本想着大殿在后方,他身边又有青龙卫保护,定然十足安全,谁知道会从后殿杀出这么一伙人来?

他仍未想通沈时予一行是如何出现的, 显然, 他也没有心思继续去想了。

沈时予见两方僵持不下,担心继续下去御林军会发现不对回来增援, 到时他们便再无机会,索性下令让负责保护他的几人也上前参与打斗,他今日就算拼着受伤,也要取下皇帝的狗命。

几人听令上前,直接切进去和贴身保护皇帝的人缠斗在一起,其余的青龙卫见状,纷纷加快攻势,打算脱身前去擒住沈时予。

沈时予屏息凝神瞄准皇帝,他不会武,暗器却是苦练多年,十分精通,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死皇帝,为他杜家上下报仇。

承安帝身处人群之中,他却觉得像被毒蛇盯上一般,无处躲藏,他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心慌意乱地大声命令道:“青一,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沈时予勾起嘴角,在被利刃刺穿手臂的前一瞬射出了弩箭。

下一瞬,他手里的弩掉到地上,和它一起跌落在地的,还有承安帝的身躯。

青龙卫见状当即拼命挥开身前缠斗的人,围拢回皇帝身边。

承安帝背后中箭,箭头却穿破胸膛从前胸透出,刚被扶起嘴角便溢出血来,显然已是伤到了脏腑。

沈时予捂着受伤的手臂,脸上却全是快意,许是断定皇帝已经活不成了,他大发慈悲地开口替皇帝解了惑:“景序十三年,江南杜家被你下令株连九族,五百三十八口人命,用你这条老命来抵,便宜你了。”

承安帝原本正在神情痛苦地大口喘着气,听闻此言后却是怔了怔,他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一场时隔十五年的复仇,可沈时予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没被查出来?

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模糊,在这恍惚的清醒中,他感到一阵荒谬,本应被诛杀的人,却堂而皇之地入了朝做了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时予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善解人意地道:“我的命是你的郑丞相救的,身份也是他给的,还有这进宫的密道,连你也不知道吧?同样是他告诉我的。”

他看着承安帝震惊的脸色,勾着嘴角轻飘飘地丢下另一道惊雷 :“不仅如此,延国能这么迅猛地攻城略地,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住嘴!”青龙卫和沈时予的人互相防备对峙着,想去找太医也脱不开身,见沈时予还在不停刺激皇帝,忍不住开口喝止。

沈时予满意地看着承安帝再次吐出一口血来,他还想再说,身侧的黑衣人却出声提醒道:“大人,我们得走了。”

见黑衣人目光警惕地看着殿外,沈时予也从大仇得报的快意中清醒过来。等皇帝的人进来,他们便走不掉了,他不能将命留在这里,他答应过贺澜,会好好活着等贺澜回来接他。

“撤!”沈时予恨恨地最后看了承安帝一眼,有些遗憾不能亲眼看着他断气。

眼见沈时予要带人离开,青龙卫却没去阻拦,反而是立即派了人出去找太医。

承安帝喘着气,眼神阴鸷地盯着沈时予的背影。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承安帝神情一振,当即吩咐道:“朕的援军到了……咳……快拦住他们……朕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下一刻,一队士兵破门而入,承安帝抬头看去,看清为首的人后却失声喊道:“怎么是你?”

明亮的烛光中,贺池左手握刀,神情冷峻地立在人前,他看清殿内的情景后眼神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转向承安帝应道:“儿臣自然是前来救驾。”

承安帝怔了怔,再想说话,却先吐出一口血来。

值守的太医被青龙卫直接拎了过来,看过承安帝的伤势之后却满脸惶恐为难,承安帝先是被毒伤了身体,还没养好又中了箭,这一箭的位置如此要紧,若是拔出来,恐怕他当即便会毙命,可若是不拔,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殿中气氛古怪,太医正斟酌着不敢说出实话,却忽然听到承安帝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毒蛇滑过一般,让他瞬时出了一身冷汗。

“治不好朕,你也跟着陪葬。”

太医哆嗦着应道:“臣……自当尽力。”

太医抖着手去解承安帝的衣裳,贺池却看着承安帝,平静地开口道:“你快死了。”

承安帝神情阴鸷地抬眼看向贺池,倏地笑了笑:“你果然是装的……别白费心思了,朕已经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晏王,你就算费尽心机进宫救驾又如何?你当不了皇帝。”

贺池看着他像是突然间好转起来的模样,淡淡反问道:“是吗?”

承安帝仍是笑着,眼里却全是恶意:“是,你永远都别想当皇帝!”

随后赶来的云清正好听到他的话,当即便道:“那陛下可知,晏王在愈州已经身死?如今剩下的皇子中,最有资格即位的便是殿下。”

“你说什么?!”大殿一侧,被贺池的人拦住没能走掉的沈时予原本正在寻找机会准备逃跑,却突然听他们说起贺澜的死讯,他当即便按捺不住地向云清大声质问,见云清不理,他便要冲去云清身旁,却被死死拦住。

承安帝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若云清所说为真,那他们便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插手了愈州的事,如此一来,他们出现在京城便十分合理,他也很清楚,云清没必要再在这种时候编瞎话骗他。

他怒视贺池,讥诮道:“弑兄篡位,朕倒要看你怎么堵住悠悠众口!程家满门忠义,却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不知你母妃和程将军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住口!你也配提起他们?”贺池原本平静的神情却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爆发,将所有人都骇了一跳。

贺池神情狠戾,眼中的恨意几欲喷薄而出,握着刀的左手青筋暴起,他浑身绷紧,仿佛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护在承安帝身前的青龙卫将刀举起防备地对着贺池,贺池的带进来的都是手下亲卫,此时见状也举刀对准了大殿中间的承安帝一行人,殿中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云清两步上前,伸手握住了贺池的手,看着贺池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他在年少时就失去了最亲的三个人,杀死他们的人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该有多痛?而现在罪魁祸首还在若无其事地提起他们,企图用他们来刺激他,他怎能不恨?

承安帝被吼得一怔,他看着贺池的神情,倏然明白过来:“你知道 ……你竟然知道?!”

贺池在被云清握住手的时候就卸了手上的劲,以免手中的刀不小心划到云清,他回过头,看进云清眼底,满身暴戾的情绪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捧起来吹了吹,又轻轻抚平。

他把刀换到右手,左手回握住了云清的手,低声道:“放心,我不动手。”

云清认真看了看他的神情,才肯放下心来,承安帝纵然和贺池之间有着杀母之仇,可贺池若是真的亲手杀了他,不但会受天下人诟病,这件事或许也会成为他难以解开的心结。

他不想让贺池脏了手。

“朕早该杀了你!”

承安帝愤怒的吼声从前方传来,云清转头看去,看到了承安帝眼神中真切的后悔。

贺池冷冷道:“晚了,你没机会了。”他抬眼对上承安帝宛若癫狂的面容,“错信奸臣,残杀良将,你等着遗臭万年吧。”

承安帝猛地瞪大眼:“不……你不能……不能……”

话未说完,他口中突然涌出大量的鲜血,咳了两声后,便睁着眼倏然没了动静。

“陛下!”他身旁的青龙卫急声喊道,当即拽起正在硬着头皮往他伤口上撒药的太医衣领,责令太医给他诊脉。

太医见状,抖着手前去号脉,片刻后蓦地瘫跪下去。

“陛下……驾崩了……”

云清怔了怔,当即转过头看向贺池。

贺池眼神里有快意,更多的却是哀缅,承安帝死了,可他的母妃、外祖和舅舅也永远回不来了。

他回视云清,低声道:“结束了,清清,我带你回家。”

云清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点头应道:“好,我们回家。”

……

京城百官怎么也没想到,一夜过去,本该代理国事的恒王反了,远在宁州的瑞王殿下却突然出现在京中,率军进宫救驾,拦下了恒王,却没能救下中毒的陛下。

恒王逼宫被擒,现已被打入天牢,陛下驾崩,没有留下诏书,由谁来即位,便又成了一道难题。

一朝风云突变,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然而如今大敌当前,他们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反应,必须立即想办法稳住局势。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便只剩下瑞王和晏王两名成年的皇子可以即位,按照排行,晏王居长,再加上晏王这些年在外的名声,他自然更有优势,可晏王自请把守愈州,如今不在京中,便是失了先机。

众人不得不将目光投向神出鬼没的瑞王,瑞王既然在这个时候进了京,这皇位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落入他的囊中。

可在京城百官心中,贺池的纨绔废物的形象仍没扭转过来,就算他有了救驾的功劳,大伙儿的心里却依然犯嘀咕,若瑞王登基,真的能带领大瑜战胜强敌延国吗?

众臣心思各异,晏王一脉的官员也蠢蠢欲动,就在这时,他们却突然接到消息,知道了愈州发生的事。

百官再次陷入震惊之中。

他们以为的废物王爷,竟然在不久前便孤身率军将一路战无不胜的延军尽数剿杀于愈阳!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大瑜的危机已经解了。

以少胜多,血战不退,不在人前邀功,却暗中将天下的重担接到肩上,这是怎样的风骨,又是怎样的骁勇?

朝廷众臣无不欣喜若狂,众人的口风瞬间扭转,纷纷称赞贺池不愧是程家血脉,天佑大瑜,才让战神降临,拯救大瑜于水火。

愈州的消息传开,即位的人选便再没有悬念。

晏王已死在和延国的战斗中,瑞王又有如此大功,即位之人,舍他其谁?

众臣纷纷准备奏请贺池登基,却突然发现身为百官之首的左相竟然不见踪影,此时派去请人的小厮也终于从郑府回来,却带来了郑相惨死府中的消息。

众人皆惊。

前脚宫中发生变乱,后脚郑相便惨死家中,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可眼前他们却也没有心思前去探究郑相的死因,有更重要的事摆在他们面前。

右相苏裕悯谋反被诛,左相也无缘无故惨死家中,百官群龙无首,最终找到了谢国公府上,请他前去奏请瑞王登基。

谢国公没想到前一日他还在和瑞王合作准备救醒陛下,今日便已是这番光景,知道了贺池在愈阳的事迹之后,他也对贺池即位再无异议,应下了众人的请求。

瑞王府。

云清看着暗卫传回的消息,轻轻叹了口气。

昨晚一切结束后,他便将愈州之事和贺澜与他们的交易告诉了沈时予。

沈时予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看着手中的信,伸手轻轻摸了摸纸上的“救他”二字。

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将“救”字的一角洇湿,沈时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他露出慌张的神色,连忙抹掉眼泪,将水痕吹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纸叠好,收进了怀里。

抬头看向云清时,他的神情已经看不出异样。

并不算意料之外的,沈时予拒绝了让苏木救他:“不用浪费精力救我,换成让我亲手报仇就好,反正郑鸿熙你们也是要杀的。”

云清看着沈时予平静的神情,点头应了。

他让暗卫跟着沈时予,沈时予知道,却什么也没说,默认了他的监视。

他离开皇宫后便径直去了丞相府,将郑鸿熙虐杀在府中,天亮后他便出了城,往愈州的方向行去。

云清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却默许了他的离开,只让暗卫继续跟着他。

这两个人,一个人拼了命也要为对方求得一线生机,另一个人却是把他当作支柱,他死了,他又怎么能独活?

一步错,步步错,他们本来也有机会好好在一起的。

云清正看着手中的情报出神,正屋的门被人从外推开,贺池的声音随之响起。

“清清,谢国公来了,你和我一起去见他。”

云清回过神来,抬起头和他对视,倏地轻轻扬了扬嘴角:“好。”

世间的人和事都是易变的,眼前的人却从未变过,他说过会尊重他,便一直这样做了,未来的事他依旧不敢笃定,在这一刻,却很庆幸和他相爱。

贺池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情报看了看,然后放回桌上,牵起他的手,凑上前来亲他。

云清笑着推了推他:“快走吧,再晚谢国公该以为你在拿乔了。”

贺池见他眼里终于有了真切的笑意,便也不再逗他,伸手牵紧他的手,一同向前厅行去。

……

贺池登基之后,没有立刻办登基大典,而是先雷厉风行地将朝堂清扫了一番。

百官也是这时才知道,郑相竟是犯下了卖国的滔天大罪。

他们后知后觉地感到胆寒,有这样的蛀虫在朝中,若不是陛下睿智勇猛,他们大瑜焉能幸存?

同时也有人觉得疑惑,郑鸿熙已经做到了大瑜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就算延国吞下了大瑜,他的地位也不可能比之前更高了,他到底为何会做出卖国这等恶事?

同样的疑问自然也存在贺池和云清心中。

可惜连沈时予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隐隐猜到,郑鸿熙或许和前朝皇室有瓜葛,所以他知道宫中连承安帝都不知道的密道,所以他蛰伏近三十年,拼尽全力要将灭了前朝的大瑜毁掉。

事情的真相如今都已随着郑鸿熙的死被掩埋,不论他是为了什么,他出卖大瑜都是事实,他必然会被天下百姓唾骂,被史书记下,遗臭万年。

另一个让朝臣觉得震惊的消息却是晏王被郑贼威胁,曾将愈阳城拱手相让于骨索。

虽然之后晏王又幡然悔悟,杀了骨索,帮助陛下取得胜利,可他的功劳却不足以抵消他通敌卖国的罪行。

晏王已死,再重的刑罚都已无用,能做文章的只有身后之名,贺池看着朝臣递上来的折子:……褫夺晏王封号爵位,贬为庶民,从皇家玉牒除名……用朱笔批了准字。

晏王的灵柩被从愈阳运回了京城,只是他已不是亲王,他府中的夫人姬妾都已被遣散回了娘家,因为他的恶名,都不想与他扯上关系,他的棺椁最后也被草草下葬于京郊。

堂堂亲王,却如此惨淡收场,令人唏嘘。

只是无人知晓,下葬的棺椁里只有贺澜的贴身衣物,贺澜的尸身,早已被沈时予带走。

沈时予带着他去了江南,回到了曾经的家乡。

他在那里置了一块墓地,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饰,将他埋进了墓中。

而他也换上了他们初见时穿的衣裳,自刎于墓前。

一直跟着沈时予的暗卫应了他的请求,将他和贺澜合葬在一处,然后才回京向云清复命。

云清对此早有猜测,最终也只剩下一声叹息。

至此,朝堂上下已被肃清。

朝中众臣正要奏请贺池举办登基大典,正式登上帝位,贺池却突然宣布,将监国大权交给云清,而他则会立刻整顿军队御驾亲征,收复失地。

举朝哗然,纷纷上书请陛下三思。

贺池却一意孤行,直接将传国玉玺交到了云清手中,云清在宁州为他造的火炮也被他下令走海路运到了渤州。

这一场出征,势在必行。

后世记载,景序二十八年秋,武帝贺池御驾亲征,将被延军占领的大瑜城池一一收回,勇猛无匹。之后又趁胜追击一直打到延国王廷,延国无力再战,只能对大瑜俯首称臣。

此一战历时近一载,瑜军大胜而归,彻底降服了长久以来盘踞在北方对大瑜虎视眈眈的恶犬,为后来的景清盛世奠定了基础。

……

盛夏时节,天气闷热得让人烦躁,员外富户都躲在家中纳凉,若不是为了讨生计,没人愿意顶着大太阳出门。

京城北门,摄政王云清却身着华服,腰背挺直地立于人前,文武百官列队跟在他身后,皆是神色肃穆。

若说刚开始时他们还不将云清放在眼里,经过近一年的时间,云清展现出来的手段和智谋已经让他们已经没人敢再轻看这位曾经的男王妃。

不少对大瑜忠心耿耿的老臣甚至从一年前就开始担忧云清会谋权篡位,毕竟他有如此才略,手中又有陛下亲手交给他的传国玉玺,天时地利人和都有,实在让人不得不防备。

他们眼看着云清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一边难以控制地敬佩云清,一边又不得不提防云清,这一年过去,原本浓密的头发都掉了不少,如今陛下大胜回朝,他们也终于能放下心来。

云清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关注旁人。他眼神专注地看着渐渐靠近的队伍,用目光远远描摹着领头那人的轮廓,直到他眼底清晰地映出那个熟悉的面容。

云清压下眼底涌上的热意,俯身拱手。

“臣,恭迎陛下凯旋。”

身后的百官随即跪下,跟随云清一起恭迎大瑜的英雄。

云清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不待他抬头,便被拽进一个久违的怀抱里。

贺池埋在云清颈间,嗓音也被浓烈的感情浸染得微微沙哑:“清清,我好想你。”

云清整个人都被熟悉的气息笼罩住,揽在后背的手臂有力而坚定,日夜的思念在此刻都化作安心,将他紧密包裹,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人。

片刻后,他脸上扬起笑容:“恭喜陛下凯旋。”

恍惚间,眼前的场景像是和他们还在宁州的时候重叠在了一起。

那时的他不曾敢妄想,他们真的能走到这一天。

而如今他们却是已经做到了。

原书的结局被他们彻底改写。

往后,便都是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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