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已经先一步带人将阿兰控制了起来,莫楠在车里坐着,王柯达正给他处理脖颈处的伤口。
苏昭煜气喘呼呼地赶到时,他看了一眼莫楠的伤处,神情自责地问道:“莫楠,没事吧?刚刚发生什么了?”
莫楠摇了摇头,她伸手摸了摸脖颈处的纱布,“我没事,刚刚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小姑娘会突然发难,好在她的刀子不怎么锋利。”
裴绍指着阿兰高声道:“苏探长,这个嫌疑人我就先带回去审问了。”
苏昭煜神情坚决道:“不行,霞飞路巡捕房有一起非常重要的案件,同这个女孩和她父亲有关,暂时不能交给你们。”
裴绍闻言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阿兰,随即道:“我们这边也有案子需要这个小姑娘配合,苏探长应该还记得中央巡捕房优先的原则吧。”
裴绍的话一出,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周围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两位探长之间毫无硝烟的战争。
苏昭煜面色冷峻地看着裴绍,“既然如此,我倒是想问问裴探长是如何知道我们这边的行动的?我好像并没有要求其余巡捕房支援。”
裴绍挑眉,“是吗?不过跟你说了也没关系,林蒙以后就跟我带到中央巡捕房了,感谢你培养了这样一个不错的人才。过段时间他同陈云烟的婚礼,还请各位前同事赏光前来喝喜酒。”
林蒙突然被点到名,下意识神情局促地看向苏昭煜,但是后者并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依旧面色严峻地同裴绍对峙,于是他十分失落地垂下了眼睛。
苏昭煜下颌紧绷了起来,“恭喜林蒙升迁,但是阿兰我依旧是要带回去的。”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裴绍突然厉声道,“苏昭煜,摆清楚你自己的地位。”
裴绍的话音刚落,隶属中央巡捕房的巡捕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对准了苏昭煜,气氛在那么一瞬间如同冰晶一般凝固了起来。
苏昭煜上前一步,只身对着那十几只黑漆漆的枪口,面上没有一丝的畏惧,“无论如何,我都要带阿兰回去。”
“啧。”
裴绍伸手按下距离他最近的步//枪,指责身后的巡捕道:“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知道你们的枪对准的是谁吗?都疯了?”
巡捕们闻声将步//枪放了下来。
苏昭煜问道:“裴探长,你这是打算明抢?”
裴绍说:“是又怎么样?我劝你乖乖收队回去,这个案子谁破都是一样的。”
叶岭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鼓起了掌,随口夸赞道:“不愧是神通广大的裴探长啊,苏昭煜,让他们把阿兰带回去吧。阿兰胆小,但也有骨气,到现下也不求我救她,摆明了已经认罪伏法,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阿兰戴着手铐被困在车里,听到叶岭的话后拼命地发出声响,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惜她的嘴里塞着帕子,只能发出支支吾吾如同蚊讷般的声音。
苏昭煜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叶岭快步上前走到苏昭煜面前,低声劝告道:“别傻了,阿兰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带她回去也是浪费时间。”
苏昭煜神情愤愤地瞪着叶岭,“我不带她回去,难道带你回去吗?你会跟我说清楚一切吗?”
叶岭十分迅速地将双手伸了出来,“可以啊,不过我不会坦白太多。”
苏昭煜盯着叶岭看了片刻,迅速取出手铐将叶岭铐了起来,打开车门毫不怜惜地将他推了进去。
裴绍见状嗤笑了一声,随即高声道:“收队。”
“站住。”苏昭煜喊住裴绍,“裴探长,我并没有说过你能带阿兰走。”
叶岭伸脚踹了踹车门,“苏昭煜,你听我一句劝,别管阿兰了。”
“你闭嘴。”苏昭煜双手抵在车身上,俯身看着叶岭,“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要的不仅是屠户和阿兰的上线,下线和购买方我也要查到,所有拥有醉仙桃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裴绍见状将双手从皮风衣里拿了出来,他缓步走到苏昭煜面前,“苏昭煜,你怎样才肯松口?我要是真让他们在这里把你打死,恐怕明日登报不太好看,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否则公董局那边不好交代,但是我要是随便给你按个罪名,公董局也不会一直咬着我不放,到时候谁都不会多说一句。”
苏昭煜毫不退让地说:“我只带阿兰回去,从冯兰心的案子开始就有阿兰的存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一个突破口,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
裴绍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伸手招了招站在一边的王柯达和莫楠,“来劝劝你们探长,别这么执拗。身处位置不高,倒是挺轴,哪尊大佛照着你啊?”
莫楠看了一眼苏昭煜,也仅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并不敢多说什么。
叶岭突然开口问道:“苏昭煜,你知道为什么它叫做醉仙桃吗?你可千万别因小失大。”
苏昭煜偏头狠狠地睨了叶岭一眼,片刻后摆了摆手示意收队。
裴绍见状十分愉悦地笑了一声,“苏探长,识时务者为俊杰呐。”说完,他便伸手拍了拍苏昭煜的肩膀,带着一群人长扬而去。
【霞飞路巡捕房】
苏昭煜将车直接停在了巡捕房门口,他动作粗暴地将叶岭从车上扯了下来,拉着他的衣襟便往审讯室走去。
莫楠只敢步伐缓慢地跟在后面,她根本不敢走近苏昭煜的视线范围内,生怕惹祸上身,而且她也是第一次见苏昭煜发这么大的火,虽然没有显露于表面,但是却像火山爆发的前夕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苏昭煜打开审讯室的灯,将叶岭推到椅子上,随即取了纸笔坐在了桌子后面,“我们谈谈。”
叶岭笑了笑,“好啊,谈谈。不过你刚才的急不可耐的样子确实好看,如果不是拉我来审讯室的话,到卧室或者你的办公室里,我会更开心的。”
苏昭煜抬眸冷淡地看了一眼叶岭,随即问道:“李家成,还记得吗?这是我一直在诧异的地方,直到我想起阮景来。你在替洪晴办的那场冥婚之中,暴露了很多。”
叶岭颔首,“对,我用一种方法控制了李家成杀了蒲云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玫瑰杀手。”
苏昭煜问道:“还因为什么?”
叶岭说:“这个无可奉告。”
苏昭煜说:“其实你不说我也清楚,是不是与杨晏有关,你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叶岭抿唇笑了起来,“其实你不用说的那么绝对,我......”
苏昭煜打断了叶岭的话,从口袋中拿出那只放在证物袋中的铃铛,“纸人、拼骨这些你都会,把这个铃铛遗留在侮辱肖透的现场是什么意思?”
“铃铛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没有侮辱肖透。”叶岭说,“除了你之外,我没跟任何人上过//床。”
苏昭煜将证物袋放在桌上,“纸人和拼骨承认吗?那些尸首来自哪里,最好回答一下除了哑巴村之外的地点。”
叶岭看了一眼苏昭煜手下的本子,反问道:“你怎么不记啊,你记完我好签字出去。”
苏昭煜神情不解地看向叶岭,“如果我记下来了,你觉得自己还能出去吗?”
叶岭说:“我又没亲手杀人,目前还是出得去的。”
苏昭煜缓慢地旋开笔帽,在口供本上写了几句话,“教唆也是犯罪,为别人设计杀人计划也是犯罪。”
叶岭活动了一番手腕,“但是你没有证据,你就那么确定你上次在魇居见的那个女人还在吗?”
苏昭煜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眸扫了叶岭一眼,“你杀了她?”
叶岭说:“怎么会,我从没杀过人。”
苏昭煜嗤笑一声,“也是,都让别人代劳了。”
“我的好熠辰,这都是你的猜测不是吗?”叶岭将手腕上的手铐摇得哗哗作响,“你没有证据来证明你的猜测,你所查到的东西都不是我独有的,而且我跟魇居主曾出现在同一场合内,只要我不承认,我就不是他。”
苏昭煜蹙眉,“那晚约我去魇居的人不是肖遥吗?我也是这几天刚想起来,蒋悦说过在酒吧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是肖遥。”
“所以呢,你还想知道什么?”
苏昭煜旋好笔帽,抻了个懒腰后十分放松地倚在了椅背上,“福利院的事情。”
叶岭低头搓了搓拇指,“仁爱福利院里面的利益纠纷比较复杂,上海有头有脸的人全在里面注过钱,不仅能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而且也牟利过不少。后来他们便不满足乖顺的小女孩,开始找随便掳一些姑娘来满足一下刺激感,于是将手伸向了势力不如他们的家族里,企图满足凤凰男的欲望,以及控制整个上海的商圈目的。”
“再讲讲你的事情。”
“我?”叶岭抬眸看向苏昭煜,并抬手给他示意腕子上的手铐,“这件事情最好在讲之前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收拾好一切后,两个人躺在柔软的被窝中,我小声讲给你听,或许还能激起一丝你的怜悯。”
苏昭煜蹙眉,“就现在说!”
叶岭故作失落地垂下了双眸,“你见过我父母了,而且那个女人也应该说了不少,这已经是我全部的故事了。肖良遂收养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很多差不多大的孩子,我们在那个地牢里只有完成每日的训练量才会有饭吃,完不成训练量的只能饿肚子,到最后只活下来我一个。”
苏昭煜问道:“真正的叶岭......他真的死了吗?”
叶岭闻声眉睫一颤,吞了吞口水才说:“死了。”
苏昭煜默不作声地起身,取出口袋里的手铐钥匙,上前给叶岭打开了腕子上的手铐。
叶岭在双手得到解放的那一刻,伸手攥住了苏昭煜的衣领,猛地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双唇,即便是牙齿将嘴唇磕破,他都未曾放手。
叶岭揉开苏昭煜身上的防备,将他拢进自己的怀中,循序渐进地继续着。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心软,拿我没办法。凭着你愿意对我心软的这股劲,我也得多欺负你几次。”
苏昭煜伸手擦了擦唇上的血丝,“出去吧。”
叶岭诧异地看了一眼苏昭煜,随即问道:“不再继续问了吗?我还知道阿兰的事情,你要不要知道?”
苏昭煜问道:“我想知道从屠户那里购买醉仙桃的顾客名单,这个你清楚吗?”
“当然,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叶岭面色欢喜地搓了搓苏昭煜的手背,“其实去他那儿买醉仙桃的不过是一些想体验醉生梦死的人,小资人群还是占少数,因为纯度太低,你查那些人没用的。真正有用的名单在肖遥那里,我手上没过这个货,也不愿意过这种东西。”
苏昭煜伸手甩开叶岭的手,“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叶岭见状起身,得寸进尺地抱住苏昭煜,伸手揉了揉他的后心,“陆川说你今天心脏不舒服,现在还难受吗?”
苏昭煜摇了摇头。
叶岭说:“好了,别生气了。信我吗?信我的话这个案子不会成为悬案的,很快就会有转机的。”
“若是不信你呢?”
叶岭用力将苏昭煜抱得更紧了些,“你不信我也要信,我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你还不信我还不要我,我可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多可怜啊。”
苏昭煜伸手摸了摸叶岭的后颈,“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还有陆川和柳方至他们。”
叶岭低声笑了起来,“傻熠辰,那不一样的。你相较于他们来说,是不一样的,你在我这里是独一份的,我所有的一切可都寄托在你这里了,你得好好的。”
苏昭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卸了身上的力气向后靠在了桌子上。
叶岭说:“尽人事,听天命,你做得已经很好啊,现在这个案子若是落到别人手中,一定会成悬案的。”
上午,苏昭煜醒来时已经临近十点钟,过短的睡眠和激烈的运动让他的精力严重下滑,即便是已经清醒过来也不想有所动作,脑子内一片混沌。昨晚浅眠与沉沦将他深深地包裹起来,来回拉扯至黎明,他有意识地看着被窗帘阻挡起来的天光由浓黑直至熹微。
苏昭煜挣扎着起床,他伸手揉了揉酸痛腰部肌肉,摸过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神情凝固了一瞬便迅速起身穿衣,牵扯到痛处也只是动作一顿,微微抽了口气。
姚青正在一楼的客厅同燕燕玩耍,看着苏昭煜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不禁有些惊奇地问道:“熠辰?你还没去上班吗?我以为你早就去了呢。”
苏昭煜伸手揉了揉燕燕的头发,随口解释道:“最近工作忙点,不小心睡过头了。”
姚青问道:“不要太累了,这就要走吗?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
燕燕朝苏昭煜招了招手,“叔叔吃饭。”
苏昭煜快步走到门厅换鞋,“不了,我中午随便吃两口就行了,燕燕再见。”说完,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迅速驱车去了巡捕房。
小吴翻了翻传达室的邮件,突然从其中翻出一张鲜红的喜帖,他正愁不知道给谁便看到苏昭煜驱车而来。
“苏探长,有喜帖,您要不拿回去看看?”
苏昭煜摇下车窗玻璃,伸手示意小吴扔进来,打开喜帖后第一行写得便是邀请霞飞路巡捕房全体,落款便是林蒙和陈云烟的名字。
小吴好奇地问道:“苏探长,这是谁的喜事将近啊?”
苏昭煜说:“林蒙的。”
“那小子可以啊,今天没来上班原来是好事将近啊。”
苏昭煜说:“不是,他双喜临门,昨日已经调到中央巡捕房了。”
小吴的喜色凝固在了脸上,干巴巴地说道:“这......这样啊......”
苏昭煜将喜帖放在了车座上,随后将车开进了巡捕房,他走得十分缓慢,平日里从停车场到办公室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现下他走了十分钟不止。
苏昭煜站在巡捕房门口稍微活动了一番,随后才以平常地姿态往里走,然后将手中的喜帖放在了林蒙使用过的办公桌上。
陆川抬眸看了一眼苏昭煜,随后才说:“今天早上巡捕房门口又出现了裹着尸体的这人,这次的两具尸体有头了。”
苏昭煜问道:“纸人面部用墨还是徽墨加的东方女子香吗?”
“我没闻过。”
“行,我去看看。”说完,苏昭煜便准备快步朝法医室走去,但是抬腿的瞬间却扯到了患处,只好白着脸缓了缓才朝法医室走了过去。
“莫楠,具体什么情况?”
莫楠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将身后的解剖台让了出来。铺了蓝色无菌布的解剖台上躺了两具纸人,不同于之前的几具纸人内是骨骼内脏,这次的两具剥开纸皮后却是两具完整的尸首,胸口处有一道长至腹部的伤口,已经用黑线缝合了起来。
苏昭煜问道:“已经解剖完毕了吗?”
莫楠摇了摇头,一边用剪刀剪开黑色的缝合线,一边说:“并没有,”
尸体的胸骨已经被砍碎了,全靠缝合的皮肤捆着,黑色的缝合线一剔除,内里鲜红的内脏全部散了开来,血腥味张牙舞爪地涌了出来。
苏昭煜蹙眉,胃里忍不住地痉挛出声,片刻后他便转身去了洗手间干呕了起来。
莫楠跟了过来,面色关切地问道:“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啊,我看你脸色不好,等我解剖完一同给你汇报吧。”
苏昭煜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他朝莫楠疲惫地点了点头说:“辛苦了。”
临近晌午,浦东饭店的服务员拎着一堆饭菜走进了巡捕房,他先是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随后才敲了敲传达室的门,“警官您好,苏昭煜是在这里工作是吧。”
小吴拉开窗户正准备将东西接过来,突然收了手狐疑地问道:“给钱了吗?这里可没钱给你。”
浦东饭店的服务员谄笑了一声,“警官这哪能啊,我们收的钱包括跑腿费啦。”
小吴点了点头,“行,谢谢你了。”
“不客气。”
陆川出门将午饭拎了进来,恰巧莫楠整理了一份建议报告,正准备给苏昭煜送去,刚出法医室的大门便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好香啊,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陆川说:“我不知道,你要不要来看看?”
莫楠扬了扬手中的报告,“还是等我汇报完再说吧。”
莫楠进门的时候,苏昭煜正躺在沙发上浅眠,从面相上来看睡得十分不安稳,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是被困在了梦魇之中,莫楠见状轻手轻脚地将资料放在一旁,从衣架上拿了大衣盖在了苏昭煜身上。
“几点了?”
莫楠看了一眼腕表,轻声说:“老大,快十二点了,起来吃饭吗?”
苏昭煜倏地睁开眼睛,摸起眼镜戴好才发现是莫楠,他迅速起身坐好,“先把工作汇报一下。”
莫楠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给苏昭煜泡了一杯热茶,“今天并没有起雾,川哥是第一个来的,纸人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这次非常的奇怪,并没有在外围发现偷窥纸人,只有两具裹了尸体的纸人。而且这次的纸人也不同以往,里面都是完整的尸体,头颅也是完整的。在初步解剖中,我在尸体里发现了黄金铃铛,跟七年前那起儿童失踪案一样的铃铛。”
苏昭煜揉了揉眉心,“死者的肖像临摹出来了吗?把寻人启事挂出去。”
莫楠说:“已经在处理中了,你看这后续工作怎么开展?”
苏昭煜沉默了片刻,随后才问道:“有饭吗?等我吃完再说吧,我现在脑子转不动。”
莫楠点了点头,“行,我把饭菜给你拿进来。”
“谢谢。”
小吴飞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高声呼道:“老大老大,有人来提供线索了,说是我们之前张贴的寻人启事上的人,像是......像是他认识的人。”
苏昭煜闻言迅速放下手中的饭盒,擦了擦嘴说:“把那人喊进来。”
老张腿脚不好使,步履蹒跚地进了巡捕房后先是四下看了看,随即赞叹地说道:“这洋人建的房子就是漂亮哈。”
苏昭煜将老张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倒了一杯热水给他,“老伯,你说你认识寻人启事上的这个人,他是谁?你是怎样认识的?”
老张挠了挠头发,面上露出一丝的难色,“其实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有些记不太清了。总觉得画像上的人像是我邻居之前失踪的儿子,那个孩子叫孙小寒。”
苏昭煜蹙眉,“孙小寒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七年前,那时候他才七八岁,如果能长到现在大概同画像上的人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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