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岭和苏昭煜吃完了早饭便去了戏班子的院子,班主正指挥着弟子练基本功,两人说明了来意,班主的面色有些凝重,显然不想接待他们,但还是请二人到了屋内。
“你们想知道我们的第一场唱钟馗捉鬼的原因?”
叶岭点头,“对啊,你们确实有些怪啊,别家请的戏班子都是唱的麻姑献寿,你们唱钟馗捉鬼会不会不吉利?还是说这是主人特意要求的?”
班主面露难色,“我们也是不想的,但是颜先生就是这么要求的,说他的母亲爱看钟馗捉鬼。”
苏昭煜问道:“哪个颜先生?”
班主说:“颜知秋先生。”
叶岭问道:“那你们丢失戏服了没有?”
班主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你们想问的是颜大夫人身上的那套吧,我见那件跟王宝钏的戏服倒是极为的相似。”
叶岭挠了挠头发,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倒是挺有意思的。
苏昭煜起身说:“多谢班主,我们先告辞了。”
叶岭跟着苏昭煜走出了院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昭煜说反问道:“你觉得戏服是提示还是警告?或者是别的什么?”
叶岭思索了片刻说:“我倒是觉得像提示,用王宝钏来警告什么?莫非我们要被关在这里苦等十八年吗?不可能吧。”
苏昭煜说:“那你觉得在提示什么?”
叶岭随口胡诌道:“下一个死者婚姻失败,丈夫是个渣滓?”
苏昭煜眉头一拢,神情有些不悦地说:“你不要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口气。”
叶岭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地说:“我也想啊,但是要想少死人就赶快找到凶手啊,可是我们现在连凶手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怎么找凶手?”
苏昭煜说:“我们去寻颜知秋。”
“好啊。”叶岭抖了抖手腕觉得重量有些不对劲,一抹袖子才发觉是手腕上的表不见了,怪不得他觉得有些不得劲,“苏探长,商量个事儿。”
“东西丢了?”
叶岭拍了拍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没有找到表,讪笑道:“应该是掉房间里了,时间还早,容我回去找找呗,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怎样?”
“走吧。”
苏昭煜刚踏进院子,一只皮球便滚到了他的脚边,他俯身捡起了皮球,触感有些奇特,以至于他第一时间想起了皮球的材质,这个灰扑扑的皮球顿时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你看见我姐姐了吗?”
一个穿着红色小褂的姑娘跑了过来,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苏昭煜,十岁左右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嫩,本应该是个惹人爱的姑娘,浑身却死气沉沉的,让人从心底里生畏。
苏昭煜把皮球拿在手中,温声道:“小姑娘,这是你的皮球吗?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边玩,爸爸妈妈呢?”
小姑娘看了看皮球,又看了看苏昭煜,继续问道:“我叫萱萱,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你们看到我姐姐了吗?”
苏昭煜刚想问萱萱的姐姐是谁,叶岭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球扔出了院子。
“我们没见过你姐姐,你姐姐不在这个院子里,去别地方找你姐姐吧。”
萱萱看了一眼苏昭煜,随后追着球跑了出去。
叶岭摸过球的手攥成了拳,他招呼着苏昭煜快步往房间里走去,关了房门他才嗷嚎一声,迅速冲到铜盆里把手搓了十多遍。
“太渗人了,我现在一想到那个感觉,我就头皮发麻。”
苏昭煜只是洗去了手上的灰尘,因为工作原因他接触的尸体多,手指一触上那个皮球大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材质,忌讳感不会像叶岭那么强烈。
“你的表找到了吗?”
叶岭恍然大悟,迅速跳到床上从床缝里扒出来自己的表,然后他飞一般地凑到苏昭煜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也感觉出来了吧,刚才那个皮球是用什么做的吧。”
苏昭煜点了点头。
叶岭看了看四周,然后凑上前低声说:“我记得你说昨晚听到皮鼓的声音对吧。”
苏昭煜伸手按着叶岭的额头把他推远,有些好笑地说:“你胆子这么小?”
叶岭目光沉沉地看着苏昭煜,气若游丝地说:“那你听说过阿姐鼓的故事吗?一个妹妹找她聋哑姐姐的故事,她姐姐是突然不见的,然后这个妹妹就一直在找啊,找啊找啊,你知道她姐姐去哪了吗?她姐姐……”
苏昭煜颇感无奈地指了指外面,“你……看窗外。”
叶岭表情逐渐凝固,他背对着窗户此时根本看不到窗外的景象,听苏昭煜这么一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苏……苏探长,你不要吓我,这大白天的。”
苏昭煜见叶岭脸都吓白了,他拍了拍叶岭的肩膀,上前一步站到他身后,“没有东西,吓你的,不是你先说阿姐鼓的故事想吓唬我吗?”
叶岭这才敢躲在苏昭煜身后悄悄地瞄了一眼窗户,见是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松了口气,他有些生气,皮笑肉不笑地说:“嚯,真看不出来啊,苏探长也会以大欺小?!”
“彼此彼此,这是回敬你的。”苏昭煜起身关上窗户,“鼓声未必是阿姐鼓的声音,你不要瞎想。凶手还未能找到,别先自乱阵脚。自己吓自己,只会让这件案子更难破。”
叶岭不尴不尬地笑了笑,随即蔫了吧唧地说:“你安慰人的技术有点菜,吓唬人的技术倒是一流。表已经找到了,我们去找颜知秋吧。”
苏昭煜见状没想到叶岭反应这么大,他只好伸手拍了拍叶岭的肩膀,安抚道:“叶岭,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
叶岭无力地摆了摆手,“没事,我从小胆子小,人家都说胆子吓吓就大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用。”
苏昭煜觉得叶岭整个人像一只打了霜的茄子,他思索了片刻后,先是伸出手试探地摸了摸叶岭的发尾,见后者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才放心大胆地摸了上去,叶岭的发质并不软,硬的有些扎手,此时低着头的模样格外的乖巧。
苏昭煜收回手,假意地咳嗽了一声,“好了,我们先去解决正事。等出去了,我带你去吃栗子蛋糕。”
叶岭一听有吃的立马来了精神,他伸出手指头,讨价还价道:“两份。”
苏昭煜忍俊不禁,“管饱。”
两人从颜家的仆人处问到了颜知秋此时在哪,随后并肩往库房走去。库房在颜家东南角,从西院走过去差不多能经过颜家所有的院落,叶岭专门拉着苏昭煜走阳光充足的部分,因为昨夜的一场意外,两人的衣服到现在还是半干的,贴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阳光晒着能减轻这种不舒服的程度。
苏昭煜和叶岭刚走到东院,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美貌妇人便跑来出来,似乎是看到了极其可怖的事情,她扶着拱门喘了片刻,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来人啊,鬼又杀人了。”
叶岭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妇人的身材,随后才躲到苏昭煜的身后,装模作样地说:“哦吼,非礼勿视。”
苏昭煜睨了叶岭一眼,“看到都看完了,还做什么君子?”
听到妇人的声音,率先出来的是东院的一个年轻人。
“小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妇人幽幽地说:“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被鬼勒死了。这间宅子闹鬼……放我出去……”说完,她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叶岭从苏昭煜的身后又瞄了一眼妇人的身材,随后清了清嗓子说:“苏探长,趁着我表哥还没来,我请你进去看看?”
苏昭煜一言不发地往房间走去,他伸手推开房门,浓郁的熏香率先扑面而来,纱帐垂落在地,根本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苏昭煜看了看周围,家具摆放整齐,没有凌乱的地方,说明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不排除房间复原的可能,随后他上前撩开纱帐。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脖颈上有一道两只宽的勒痕,身上只穿了一只白色的短裤。
苏昭煜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炉,从其中取了块未燃尽的香塔,熄灭后放进了口袋中。
李哲湘带人走了进来,他见苏昭煜在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反而讥笑道:“苏探长,来得可真早。不过,来得再早这也是我的案子。”
苏昭煜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叶岭,便礼貌性地对李哲湘点了点头,“那便不打扰李队长办案了。”
李哲湘见苏昭煜要走,出声喊住了他,“苏探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苏昭煜说:“路过,见有人呼救便进来看了一眼,我不认识死者,可以走了吗?”
李哲湘挑了挑眉毛,侧身让出了门口,“请便,例行询问,莫怪。”
叶岭见苏昭煜出来,鬼鬼祟祟地猫在一处假山后无声地朝他招了招手,随后他又朝后看了看,见李哲湘没有出来,才放心大胆地走了出来,“苏探长,发现可疑的地方了吗?”
苏昭煜摇了摇头,他把从香炉中带出来的塔香递给了叶岭。
叶岭放在鼻下闻了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玫瑰花香。”
苏昭煜说:“你呢?”
叶岭故作神秘地一笑,“我的收获可大了,那个妇人叫阮琪,死的那个是她的丈夫,上海滩有名的盐商曹扬,扶她的那个是林飞。她说自己在房间里等丈夫回来,特意焚上了曹扬最喜欢的香,她以为曹扬在外没回来,等她撩开床幔一看,傻眼了,曹扬已经被人勒死在床上了。”
苏昭煜蹙眉,叶岭的转述在他听来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房间内的床幔并没有严实到看不清床上是否有人的地步,阮琪却说自己的丈夫是被鬼杀死,但无论是鬼怪还是人为,白日作案未免太铤而走险。
毕竟鬼怪怕光,人也怕光。
苏昭煜没有多说什么,招呼叶岭去找颜知秋。
【库房】
颜知秋正愁容满面地在库房盘点物资,目前颜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再加上二十多个宾客,仅存的物资如何分配便显得尤为的重要,一点纰漏都出不得。
相较于一身商人气息的颜知卿,颜知秋身上更多的是书卷味,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透着一股病态的蜡黄。
“颜叔叔。”
颜知秋闻声转身,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苏昭煜,随即笑道:“你是熠辰?!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苏昭煜看了一眼颜知秋手中的记事本,“颜叔叔,需要帮忙吗?”
颜知秋摇了摇头,“都是些小事,不用麻烦了。倒是委屈你们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叔叔提。”
叶岭正站在外面晒着身上潮湿的衣服,听到这句话他冒出头说:“那请颜叔叔给件换洗衣服吧,再给些工具我们好回去收拾一下门窗。昨晚风雨太大,门窗都被吹开了,衣服都湿了。”
颜知秋十分慈爱的笑了笑,“正好有一批成品货要交易,眼看要过了交货日期了,你们先拿回去应应急吧。”说完,他翻了翻一旁的货物,取出了两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纸包交给了苏昭煜。
叶岭走进来,在工具箱捡捡挑挑地拿了些木楔和锤子铁钉,“颜叔叔,这些我先借用一下,回去钉钉门窗。”
颜知秋点了点头,“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这间宅子也是新购得的,多处破旧还未来得及修葺,真是委屈你们了。”
苏昭煜还想再问些事情,只见一小厮神色匆忙地跑了进来。
“二爷,不好了,出事了。/警/察/署的人非要说大少奶奶是凶手,而且还找到了/凶/器/,大爷让小的来叫您。”
颜知秋听完,眉心一拢道了句失陪便步履匆匆地跟着小厮离开了。
叶岭跟苏昭煜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从头到尾他都觉得整件事情有古怪,但是凶手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就出现,说那个扭捏的卓清雁是凶手,简直真是天方夜谭,她看起来像个杀鸡都费劲的人。
卓清雁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李哲湘带人把屋子翻的乱七八糟,最后扔了一条沾着血迹的细麻绳出来,她定眼一看顿时整张脸像熟透了的虾子一般红,一副怀春姑娘的羞赧模样。
李哲湘走到卓清雁面前,“少夫人,我记得昨日你同大夫人发生过口角对吧。”
卓清雁木讷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口道:“但是我没有杀我娘。”
李哲湘轻笑了一声,他取了块帕子把地上的绳子捡了起来,“就凭这根绳子,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杀了大夫人。”
卓清雁听闻慌忙摆了摆手,支支吾吾地说:“这不是……这不是……”
顾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李哲湘说:“她不是,但是她的嫌疑最大。据我了解,少夫人似乎有什么把柄在大夫人手里,所以少夫人想要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卓清雁一脸震惊地看着顾明,她后退了几步,摇着头说:“不,我没有杀人。我昨晚一整晚同我的夫君在一处,而且昨晚我还看到了我娘从我房前走过,而且我也没什么把柄。”
苏昭煜一愣,他应该找卓清雁单独聊一聊,或许他们两个看到“王香楠”的时间接近,这样的话可以推算出“王香楠”的行动轨迹,随后便可以根据行动轨迹来寻找更多的证人。
证人越多,凶手的破绽也就越多。
叶岭看了一眼李哲湘手中的麻绳,又仔细看了看卓清雁手腕和脖颈上不小心露出来的淤血点,顿时明白了那条麻绳是做什么用的,不禁小声嘀咕道:“这颜成林会玩啊,这东西比领带刺激啊。嘶……但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苏昭煜听闻偏头问道:“你说什么?”
叶岭敷衍地笑了笑,“估计你不会想知道这种事情的。”
李哲湘说:“对不住了少夫人,请单独跟我们走一趟。”
卓清雁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她扫视了一眼人群中并没有发现颜成林,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真的不是我,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祖母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娘的死也跟我没有关系!”
叶岭指了指那条沾血的麻绳,“那个东西要是能造成王香楠脖子上那种勒痕,估计早就断了,可惜我们没有像莫小姐那样优秀的同伴,看不到尸检报告。”
苏昭煜意有所指地看着叶岭。
叶岭被苏昭煜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反问道:“看我做什么,我不想跟李哲湘打交道。不过,你那个同学是学法医的,你凭借着跟他老同学的交情,说不定还能说动他放弃赌约,把尸检报告给你看。”
苏昭煜勾了勾唇角,“顾明不可能放弃赌约,再者我记得李哲湘是你表哥,你可以避开顾明然后联系到他,尸检报告根本不是问题。”
叶岭震惊地把刚放进嘴里的烟/抽/了出来,随后笑眯眯地说:“你是我亲哥,他只是个表的而已。所以麻烦哥哥疼疼弟弟我,他这么招摇,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苏昭煜蹙眉,从叶岭嘴里听到“哥哥”这个称呼感觉十分的怪异,他看了看叶岭指间的香烟,“你年纪还小,少抽点烟。”
叶岭侧头挡着风把打火机擦了起来,等他吐完一口烟圈才说:“习惯了,不过我们能偷摸地去看看尸体,至于死亡时间也是可以推测的。”
苏昭煜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懂这方面?”
叶岭揉了揉鼻子,笑得有些含蓄,“八九不离十吧,不过我们要先去搞明白为什么要唱钟馗捉鬼,要是这间宅子真的闹鬼,我们做的一切都白搭。”
苏昭煜并不赞同叶岭的鬼神之说,他更倾向于有人在装神弄鬼。
叶岭继续说:“别担心,就算真的有鬼我们可以捉鬼,要是有人装神弄鬼,我在明敌在暗,这“鬼”可就不好捉了。”说完,他有些难受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苏昭煜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叶岭,“先回去换衣服吧。”
叶岭欣然答应,他早就受够这身半干不湿的衣服了。
【审讯室】
李哲湘看着对面哭哭啼啼的阮琪,她身上除了那身红色的丝绸睡衣又多了一件西装外套,艳丽的红色衬得她的肌肤如同羊脂玉一般,即便是廉价的西装也遮不住阮琪沟壑分明的/胸/部/和堪堪一握的细腰。
阮琪如果走在路上,即便是女人都会多看一眼。
李哲湘点了香烟,缓缓地吸了一口,再美好的景色也被这哭啼声煞了风景,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别哭了。”
阮琪止住了哭声,她擦干了眼泪,“李队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只要你能找到杀我们老爷的凶手,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哲湘冷笑了一声,“曹太太是觉得山中无老虎,猴子就能当大王了是吧。”
阮琪伸手打了一下李哲湘的手,娇嗔道:“提那个病秧子做什么,原本参加完寿宴,老爷回去就要休了她的。”
李哲湘挑眉,面无表情地说:“说说今天的经过吧。”
“早上我丈夫去领早饭,我在房间里等他,点了他喜欢的香,还特地穿了这身衣裳,结果……”
阮琪还未曾说完便又低声哭了起来。
李哲湘替她说道:“结果,你左等右等不见他来,却发现你的丈夫已经被勒死在床上了。”
阮琪用力点了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李哲湘问道:“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你丈夫出门了?谁能证明?”
阮琪说:“我当然确定了,是我把他送出门的。林飞看见了,当时他在洗漱。”
李哲湘蹙眉,“那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比如争执声或者其他的声音?”
阮琪神情激动地说:“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说成是鬼杀人了,除了鬼谁还能杀人于无形之中?我分明送我丈夫出了门,回头就看见他被人勒死在床上了,你说骇人不骇人?!”
李哲湘感觉头部隐隐作痛,他摆了摆手说:“我让人送你回去,案件有进展我再联系你。”
阮琪强调道:“一定要帮我抓到凶手!”
顾明在门口同阮琪打了个照面,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便走进了审讯室。
“怎么样?”
顾明说:“被勒死的,其余的没有外伤。放饭的颜家仆人确实见过他,而且同院的只有林飞一人,他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也证实了阮琪说的。”
李哲湘揉着眉心若有所思地说:“莫非真的是鬼杀人?”
顾明否决道:“不可能有鬼,他们之间肯定有人在撒谎。”
李哲湘说:“这个先放一放,去把卓清雁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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