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将安出？”
皇甫嵩听到这话时，就是在眉心狂跳。
他和马仁交手多年，很清楚这小子有时候，就是个疯子。
看来，马仁手下这一万精锐，又是要来玩一次大的。
“将军觉得，现在要是守，能够守住嘛？”
“就算是死，本将也会死在所有人之前。”
皇甫坚寿第一个开口，神色坚定。
众人都有些无奈，这话说出来，其实也是代表，他们没有自信，一定能将匈奴人挡住。
休屠各部已经扎根北方几百年，一直都是大汉的梦魇。
更别说，来势汹汹的董卓大军。
“将军大义，本将佩服。”
“只是将军想过没有，将军战死后，并州的百姓怎么办？”
马仁微微一笑，皇甫坚寿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没有了士卒保护，匈奴人还不彻底疯狂。
要知道朔方，就是被匈奴人，给覆灭的差不多的。
数万大汉百姓，惨遭毒手。
“那征西将军，有何妙计？”
皇甫坚寿咬着牙开口，故意说的很重。
这将军职位，还是董卓给封赏的呢。
“既然防守不住，为何不主动出击呢？”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马仁很自信的开口。
皇甫嵩和孙坚众将，都是喃喃低语起来，不断重复这一句话，最后都是眼神放光。
看着马仁，都带着稀罕起来。
“这就是你小子，一直那般疯狂的原因？”
仔细想想，北凉的确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
其实都是进攻！
进攻，进攻，进攻。
这就是北凉军的作战方式。
马仁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皇甫坚寿。
这家伙，也认真的开口。
“既然要主动出击，那可是进攻一部，防守一部？”
“只是，防守那一方的城池，必破坏严重。”
马仁淡笑起来。
“一城一地的得失，决定不了一场大战的胜利，我们可以失败所有次，却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就行。”
“人在城在，人毁城亡。”
有时必要的取舍，才是为了获得最终胜利，最好的方式。
“那我们就是说，我们就白白让那些百姓，去送死？”
“给胜利，拖延时间？”
皇甫坚寿神色不善。
马仁摇头失笑：“牺牲百姓，乃是下策。”
“一守一攻，乃是中策。”
“上策呢？”
皇甫嵩都被马仁给说的，眼神放光。
打了一辈子的战争，老将军自认还是熟知兵法，已经能够做到融会贯通的。
只是马仁所说，让他有些一时想不明白。
“很简单，坚壁清野，分而灭之。”
马仁不等几人再好奇的问着，就继续开口。
“用空间，换取时间。”
“匈奴人的进攻，是并州危机，也是将他们覆灭的最好机会。”
“将云中郡和定襄郡直接放弃，让匈奴人进入其中。”
“所有百姓，全部迁移到此处。”
马仁指着堪舆图，缓缓的笑一声，眼中有着戏谑和漠然。
重重将拳头砸下。
在场诸将，已经陷入震撼之中，无一人能言。
盖因为，马仁所指之处，曾是震撼大汉的，马邑。
汉武皇帝初年，年轻的小子，就有对匈奴张牙舞爪之心。
三十万大军，会猎于马邑，想要将匈奴军臣单于率领的匈奴主力，一举覆灭。
最后因为计划过于庞大，并不完善，而导致一些细节出现问题，被匈奴人提前发现，撤军离开。
只是生活在大汉的每一个武将。
都很清楚，这是大汉大规模讨伐匈奴的开始。
即使失败，也是正式的对匈奴，开始耀武扬威。
大汉百年之盛，也由此开始。
卫霍之功的开始，也是风起马邑。
后来霍去病奇袭匈奴，就是走马邑北上，出雁门关，横扫七万匈奴如虎。
威震一世。
这里，对于皇甫嵩这些抗匈大将而言，也有着难以言喻的地位。
“你的意思是，将匈奴人吸引到马邑，一举围杀？”
皇甫嵩的呼吸，已经是粗重起来。
“不错，武皇帝时期，马邑之战虽虎头蛇尾，只是无数大汉先贤选择马邑，也是必然。”
“此处三面环山，除了一条漠北直通马邑的道路，其余之地，骑兵皆是难以通行。”
“一旦匈奴人到了马邑，只需要将他们后路断绝。”
马仁做出一个，环手绞杀的扭脖子般的动作。
“前后夹击，将匈奴人包围在马邑之内，北凉铁骑就可以将他们，一举覆灭。”
马仁无比自信的笑着。
少年的光，让皇甫嵩和孙坚几人，都感觉有些刺眼。
自古英雄出少年。
霍去病是、卫青是、陈汤是……
大汉无数的名将，自少年时期，崛起发迹。
皇甫嵩本以为这千疮百孔的大汉，再也看不到什么年轻俊杰。
从未想过，会看到一位如此骄傲的少年。
一人之力，想要复制大汉无数先贤未曾完成的，举国之功。
这种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天才。
皇甫嵩相信，马仁或许是，两者兼有。
毕竟，马仁的计划看起来，的确是天衣无缝。
昔日武皇帝，也成功将匈奴人，吸引到马邑。
怪就怪在，武皇帝当时是有三十万大军，才敢下令诱敌深入，将匈奴人绞杀。
马仁……
就算是加上皇甫嵩的并州军，也才三万人啊！
“小子，匈奴人到时候，不可能一路大军，直接全部前往马邑。”
“你就算是截断马邑匈奴人的后路，到时候后方的匈奴援军，也会杀来。”
“前后夹击，你如何挡住数万，乃至十余万凶残的虎狼之士？”
“稍有不慎，就是覆灭之局。”
皇甫嵩觉得，自己还是要给这个狂妄的小子，泼点冷水才行。
他们的兵力，是最大的劣势。
不可能完全断绝整个马邑后路，一旦被匈奴人找到机会，这支断后路的士卒，就会反过来，陷入匈奴人的包围之中。
“哈哈哈——”
马仁大笑起来，刚才看众人愁眉苦脸的样子，还以为是在担心什么呢。
“诸位，你们说，若是休屠各新的王庭被进攻，匈奴人到时候会是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