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朕，发生了什么？”
他狭长凤眸里全是她的倒影，目光深邃得似深渊一般，令人看去一眼就沦陷。
苏团儿以为他根本不会过问，只会相信他进来时看到的一幕，所以他现在的一切举动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翠翠因为我受了很多伤，所以我让她来浴池泡一泡，那些药材对她的伤势有帮助，”
苏团儿轻声道，“可她泡完后，全身都长满了疹子，孙嬷嬷告诉我，是因为翠翠对这些药材不耐受，可我知道，不是。”
要是她不懂药理，不认识那些药材，那么她也就信了，不会生疑。
苏团儿朝翠翠看去：“如果不是我非让翠翠去泡一会儿，那今日变成这样的，就是我......”
她满心都是内疚。
昨日她泡过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就没有任何的戒备心，终究还是出事了....
翠翠低着头坐在矮凳上，一张脸已经肿得不像话，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在看不见的地方，情况或许更加糟糕。
身上的疹子渐渐有些发痒，她不停的挠着。
看到翠翠这样，苏团儿的心里不是滋味，现在她必须从孙嬷嬷口中知道究竟做了什么手脚，才能对症下药，但若针对的是她，估计这东西十有八九都是无药可治，除非能有解药....
顾衍北看了翠翠一眼，什么都没说，他转而冷眼睨向池子中的孙嬷嬷，沉声道：“你可以起来了。”
听到君王发话，孙嬷嬷这才赶紧从水里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她顾不得别的什么，“噗通”一下跪在顾衍北跟前。
“皇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她深深低下头去不敢抬眼，也不知道是因为刚从水里出来很冷，还是因为害怕，整个人颤抖得十分厉害。
顾衍北双手负在身后，眉宇间布满荒寒：“抬起头来。”
他看向孙嬷嬷的眼里全都是揉碎的冰渣子，单单是眼神就能让人觉得遍体生疼。
整间屋子也因为他的到来而温度骤降，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感受到面前君王气息万变，孙嬷嬷的身体更加抖得厉害，头上的水珠子顺着额头跟下颚线滴答滴答滴到地板上。
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混合了冷汗。
虽然不敢，但她深知再耗下去，结果只会更惨，所以挣扎了小片刻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将脸抬起来。
果不其然，她的脸上也长了很多小红点。
苏团儿走过去掀开她湿漉漉的衣袖，衣袖下面的肌肤上，也开始有红点冒出来。
孙嬷嬷颤抖着双唇看了看顾衍北：“皇上.....”
“孙嬷嬷，你现在一定会说，你也不耐受那些药材，”苏团儿阻断她的话，重重将她的手甩开，“当着皇上的面还不说真话吗？这些药材是太医院送来的，药性究竟如何，一问便知，岂能是你随随便便一句不耐受就可以搪塞过去的？”
随着苏团儿的话落下，孙嬷嬷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她将头垂下去，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