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在你心里，何尝不是活在我心里？”女人从袖口掏出一粒药丸，“等替她报了仇，我自然也就回到自己的归处，这颗药丸吃下去，能帮助你清除一部分毒素，让你没那么痛苦。”
顾衍北接过药丸含进嘴里，喝了口水吞服下去。
很快，腹中绞痛感渐渐减弱几分，虽然痛楚感还在，但已经能忍耐。
“这些年，你帮了朕不少，”顾衍北拿帕子擦去唇角血迹，“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你杀了长安殿那女人，”女人淡淡道，“你做得到吗？”
闻言，顾衍北神色一凛，骨节分明的手指弯曲握成拳头，他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目光铮铮，眼神清寒逼得人不敢直视。
“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做不到，”女人无所谓地笑笑，“看你这身打扮，是又去了长安殿见她？明明都收回了那些恩宠，为何还要背地里去见人家？你在期盼着什么？”
“仅凭着几分相似的眉眼，凭着都喜欢山茶花的这点共同喜好，你就将她当成她了？还是说，你想借她代替她，让你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事？这样你就能结束那些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煎熬日子？”
“如果你了解朕，你就该知道朕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男人深邃眼眸盛满即将夺眶而出的愠怒，“朕怎么做，不要你教！”
他每一个字都挟裹能伤人的冰刀。
可女人只是冷冷看他，根本就不惧怕。
“你曾经说过，等你登基称帝，就让她做你的皇后，将长安殿赐给她，后来她没了，你在长安殿种满山茶花，一个人偷偷去怀念她，”她并不打算停下来，“我以为你会一直对她这样，可现在，你却将那一切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所以我才让你杀了她！因为只要有她在，你就会忘记多年前那个在你最低谷落魄时伴你左右的安安！”
压抑在心里的话全部吐出来，女人终究还是说出了那个好多年都没喊出口的名字。
安安？
他的安安？....顾衍北猩红的双眸里泛起层水雾，这个名字，生生将他刺得体无完肤，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
仿佛又看到了那场大火，他多想时间倒回让他有机会带她离开，多想能挣脱当时捆住他的那些人冲进火海，去抱住她，告诉她有她在，不用害怕...
“朕不会忘记她，”顾衍北握了握拳，“你也别打长安殿那人的主意，否则，你知道朕会怎么对你。”
他扭头看向一侧的女人，眼神像淬了世间最毒的毒药。
女人终究还是被他毫无保留的愠怒威慑到，抿了抿唇，将所有话咽进腹中。
她当然知道如今的他更比之前那个落魄皇子要冷漠残暴。
“但愿你不要被那女人迷惑，忘记自己该做什么。”
她留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顾衍北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坐在座椅里，单手握拳抵在额头中间，微微合上狭长凤眸，眉宇间写满浓墨般的荒寒。
是他真的被迷惑了吗？脑子里总是长安殿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且随着她在宫里的时间越久，出现得就越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