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出修长食指轻扣桌面，三声叩击声落下，一抹黑影嗖的出现。
“属下参见皇上。”
镜离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清凉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没有温度的银光。
“还是一无所获？”
顾连威沉吟半晌，悠悠开口。
磁性的声音落在寂静夜色中，听上去蛊惑又深沉。
镜离拱手道：“属下无能，请皇上降罪。”
顾连威没有说话，指尖一下一下轻点桌面，发出来的声响像是一道道催命符。
他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隐藏在那些黑暗角落的人，不会轻易留下任何把柄。
“朕不信，他们能一直躲在暗处，”良久，清冷嗓音才又悠悠落下，“明日开始，去长安殿盯着。”
镜离微微愣住：“长安殿？”
自从十几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主子爷再也没去过长安殿，即便后来他登基称帝，却也不曾踏足那里。
镜离一直都知道，主子爷的心里藏着某些无法言说的过往...
可那里空置多年，他不明白主子爷为何会突然交给他这个差事。
顾连威缓缓站起来，转身看着镜离。
“明日，苏家那个女人会住进去。”他神色淡淡。
闻言，镜离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君王，“可那里......”
但见他面色清寒，镜离终究没有说完，取而代之一句：“属下遵命。”
那些过往是主子爷的逆鳞，触碰不得。
“冒那么大风险将她送到朕身边，朕倒要看看，这盘棋要如何下....”
男人半眯凤眸，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前方。
镜离低垂着头，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冒着胆子开口：“皇上的伤，可有好些？”
太后寿宴之前，他随主子爷秘密出了一趟宫，可返程的途中突然遇刺。
那些刺客个个武功高强，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他与主子爷虽成功脱身，可主子爷还是不慎受了伤，而那伤，是为了救他所受...
镜离的心中内疚不已。
提及那道伤口，顾连威不自觉半垂眼眸看了看胸口衣襟处。
确认衣襟拉得严严实实，没有将那个蝴蝶结暴露丝毫，他这才松下一口气，旋即恢复如常的清冷。
“无妨。”
薄唇云淡风轻吐出这两个音节，他转身背对着镜离再次拉了拉衣襟。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娇俏略带柔弱的脸，她忽闪着水灵杏眸告诉他，她替他重新处理好了伤口。
那一刻他除了震惊，其余皆是防备。
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无疑是送给了那些人一个绝佳的机会。
若她跟他们是同伙，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永远醒不来。
然而.....
此时胸前除了冰凉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谁都不知道，那刀伤折磨得他夜不能寐，钻心的痛楚昼夜伴随。
思及此，他的神色忽明忽暗，眼中万千情绪翻涌。
“都是属下失职....属下罪该万死。”
镜离还是难以心安。
主子爷自己缝合伤口的时候，他就在跟前，看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还有主子爷的隐忍，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主子爷....
“你无须自责，”顾连威看着远处的黑暗，目光蒙上层浓墨，“好好盯着那女人，有任何异常，随时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