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瑶不知道吴趣为什么用如此古怪的目光看着那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她本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但看到他自从来到事务所后无所适从，跟那个可爱的鸡汤女孩也不像是很熟的模样，便在心中推翻了这个想法。
她正过脸，对吴趣问道：“吴大师……这种事情我不懂，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是个国际间谍，但是这种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女人那么夸张啊？”
虽然被各方鄙视，但依旧本能的站在李书瑶这一边的傅慎航也说道，“是啊，你这比较的也不是一模一样，怎么能说书瑶就是间谍呢？”
“因为‘系统’升级了啊。”吴趣忽然笑着再次看向梁聪，“对此，你应该最有发言权吧，你用过你那个系统的1.0版本吗？”
梁聪见自己突然就成了众人焦点，特别是李书瑶和江晓彤两个大美女也都好奇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心里发慌，局促的说道：“用……倒也用过……老版的‘系统’，我就用了两个星期……就升级了……那时候还只有一个技能，还需要自己操作……”
吴趣点点头，说道：“是的，巫师集会所第一次渗透失败后，受到了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的打击，就此一蹶不振，前几年，听说他们最后的一小波人，被米国正府收编，成立了一个叫SCIA的部门，主要任务，就是研究，和防范东方的神秘力量。要知道，在这之前，这个集会所是很穷的，那时候的他们，都能搞出那样近乎完美的女人，现在有了资本的注入，衣食无忧，一心搞研究，可是有了不少重大发现啊。
“你们这帮人的‘系统’，指不定就是张誉跟外国势力接触之后产生的‘本土化产物’，因为如果这玩意儿出现在米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紧急制动的设定。”吴趣假装在电脑上点开一个文档，其实是叉掉了右上角弹出的广告。他看了一眼喝完了鸡汤，正一脸满足躺在沙发上的小猫，不知道她到底在自己的电脑上下了多少游戏……
“在汲取了第一次渗透失败的教训之后，重组的SCIA，得到了一些心理学专家的指导。他们给出了一个设计思路——最好的间谍，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间谍的间谍。这个间谍需要美艳的外表，魅魔一般的吸引力，但并不需要过于惊世骇俗的才艺。还有必须要有一项基于华夏传统文化所衍生出的独特技艺，因为很多心理专家表示，大部分的华夏人，由于对自己文明历史的自豪感，会不自觉的去相信那些身上具有历史厚重感的人。基于这个论点，他们重新设计了渗透方案。”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这些对于米国来说，绝对属于机密的信息，吴趣居然张口就来，简直如同小学课本上就看过的内容一般熟稔，傅慎航对此深表怀疑。
吴趣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但李书瑶也提出了相同的疑问，就连正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的江晓彤都投来了兴趣的目光，他便只能含糊的说道：“在道仪院学习基础知识的时候，我之前说的那个女人的故事，是五年级课本上的一篇纪实课文，当时院导要求我们抄写并背诵全文……后来在道玄宫进修的时候，接触到了这篇课文的进阶内容，才知道，那个SCIA其实早就被我们这边的人员渗透成筛子了……”
傅慎航：“？”
李书瑶：“？”
梁聪：“……”
江晓彤：“愣着干什么，笑啊，快给我笑！”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询问道仪院和道玄宫，这两个一听就知道不是正经学校的教育机构究竟是什么地方。小猫打个饱嗝，用看傻子的目光瞅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掏出手机刷起了逗音。
吴趣看着李书瑶那张青春中带着些许魅惑的成熟脸庞，说道：“我跟那两位黑人兄弟交流了一下，他们已经确定，你身体中被植入的是第三代‘渗透种子’。除了能改造你的体质和外貌，以及信息素的分泌之外，还会让你的眼睛变成一双摄像头耳朵，变成窃·听器之外，甚至能从一定程度上，影响你附近的通信设施，如果我没猜错，传授你炼丹术的人，都是用手机，或者电脑跟你联系的吧？毕竟，脑子里出现不认识的声音，只有未成年的小孩子才会相信是什么天赐机缘。”
说罢，他有一次将似笑非笑的目光转向梁聪，惹得对方头一撇，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听到自己双眼居然是一个摄像头，李书瑶心中翻涌出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脸色也逐渐铁青了下来，自己过了二十多年的被监听监控的生活，居然对此茫然不知？那个对自己嘘寒问暖，献计解围，从来不要求报偿的的“师傅”，竟然是个国外势力企图渗透进来的间谍？
“不……我不信……”她直觉的自己的一颗心脏已经脱离胸腔，左摇右摆的不知应该放在何处，她不相信对方无凭无据的无稽之谈，但他说的有板有眼，语气笃定，好似所说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一般的事情，又让她不由得产生一种，“万一他说的都是对的呢”的自我质疑。她对吴趣冷冷说道，“你有办法证明吗？”
没想道吴趣竟然果断的说道：“当然了，当时学习这篇课文的时候，可是加入了一些实践内容的，被植入了‘渗透种子’的人，都是修行体质上佳，灵韵十分独特的人群。这种人现在很多，但在二十年前还没有这么泛滥，这是第一个证据，不过并不重要。第二个嘛，维持‘渗透种子’，需要耗费的能量是很大的，如果没有华夏这夸张的外部灵气环境维持，很容易就会开始内卷，吸收你本身的灵气。毕竟，远程传输的小号是很大的嘛。顺便一说，这玩意儿并不是直接把信息传到米国，太平洋上肯定还有几个中继站，将收到的信息传递回去，这中间不免会造成一点延迟。
“所以，只要把你放在一个没有灵气的环境中，你体内的‘渗透种子’，很快就会因为无以为继，而开始蚕食你本身的灵气，成为你身体的负担。要知道，就算是现在已经被灵气改造了体质的人，在没有灵气的环境中，也是不会有任何明显的不良反应，毕竟，灵气也不是生活必需品嘛，吸多了还容易上头。”
李书瑶见他说的信誓旦旦，成竹在胸，心中动摇的尺度又加大了几分，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说道：“那……哪里可以找到那种地方呢？”
江晓彤得意一笑，“找什么啊，让他自己做一个就行了。”
李书瑶不解的看向江晓彤，吴趣笑道：“我做出来，怕你不信，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别的手脚啊。”
李书瑶摇摇头，说道：“吴先生，我相信你的人品，就冲着你收费那么便宜的份上，我觉得你不会骗我。”
“瞧你说的，不是说便宜没好货么？”江晓彤本能的反驳道，“我觉得你应该怀疑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后续的收费，毕竟免费游戏最氪金嘛。”
说道“氪金”两个字，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在一旁刷手机的小猫浑身一抖，有些惊恐的看向江晓彤，怀有同样目光的，还有梁聪……
“你俩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被两道夹杂着惭愧与悔恨的目光盯着，江晓彤不自在的将双腿缩到了沙发上，下巴搁在膝盖上。
李书瑶微红的脸缓缓抬了起来，对吴趣说道：“吴大师，需要准备点什么么？”
“黑猫的肝脏，蚂蟥的吸盘，蟾蜍的眼珠，蝾螈的卵，蛞蝓的黏液，两尺长的大蜈蚣，黑曼巴蛇的尾巴……”吴趣看着李书瑶的脸色在自己好似报菜名般的滔滔不绝中逐渐由红转黑，由黑转青，满意的继续说道，“这些都不需要。”
李书瑶这才明白对方是在将冷笑话，神情一松，苦笑道：“吴大师，你别吓唬我，我最怕这些东西了……”
“我们不是乡村神婆，不需要这些材料。”
吴趣说完，抬手便打了个响指。瞬间，就连傅慎航都能感觉到，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往外流泻·出去，屋内的光线明明没有改变，但目光所见，却如同关掉了1/5级柔光一般，所有的颜色看上去更加鲜明，盘踞在角落的黑暗更加深沉。正在说着什么“不要再玩波兰蠢驴梗”的江晓彤，那一头金发，好似在向外微微逸散着一层薄光，变得分外耀眼。而电视机屏幕里的景色则仿佛距离自己更远了。
小猫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周围气温骤降，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双臂，嚷嚷道：“老板，怎么降温了啊？”
“你稍微与忍一下，马上就好。”吴趣对小猫投去一个歉意的神情，转头对李书瑶询问道，“李小姐，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么？”
李书瑶细细感受了一番自身的变化，捂住那裹在羽绒服中的饱满胸部，深吸了几口空气，说道：“胸有点闷……”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动静，转头一看，居然是坐在椅子上的梁聪，此刻居然摔了下来。他双手捂着胸口，如同缺氧一般大口喘息，而脸上满是狰狞的痛苦，却没有因此消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