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变质食物来之不易。
赵虎为了寻找它们，踏破三双靴子，不知走了多少州县。
若它们被破坏，想再寻找这样多变质食物，就难了。
也意味着。
十几万百姓没有解药，生灵涂炭！
“妈的，一定是吴老二搞的鬼！”
赵正第一时间想到，是吴老二怂恿那五千百姓来闹事。
然而，等赵正等人赶到现场。
发现事情远比替他们想的严重得多。
何止五千百姓啊！
其他病所营地的百姓也来了，加起来少说三四万人。
且看样子，还有更多人朝这边赶来。
“娘希匹，你们想造反不成？！”
张龙赵虎脚下生风，带着各自军队把闹事的刁民包围起来。
霎时，激动得群众安静了不少。
“皇上！你不能这样对俺们啊！”
带头闹事的百姓，哭喊着跑到赵正面前。
为首一老头，头发稀疏，身材佝偻。
赵正认得此他。
此人叫丁老头，为人慈善忠厚，很受邻里拥戴。
在“瘟疫”刚开始，他还帮赵正劝过激的百姓。
赵正对丁老头印象极好。
奇怪了。
这么个理中客，怎么带头闹起事了？
“皇上，我等到底做错了何事？您要这般惩罚我等？！”
丁老头哭喊声中夹杂怒气，佝偻的身体不停颤抖。
“老人家何出此言？朕说过你们有错？”
“既没有错，陛下为何要用这些腐臭的食物惩罚我等？”
“哦，这个啊。”
赵正这才明白这些百姓义愤填膺的缘由。
赵正知道食物上的绿毛是青霉菌，可以从中提取青霉素，制作抗生素治疗痢疾。
但古代的百姓不知道啊。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泔水。
他们以为朝廷给他们吃泔水，不怒才怪呢。
后世的科学产物，赵正没办法和众人说清楚。
但眼下这种局面。
他又必须给个说法。
于是尽力组织语言，用众人可以听懂的话解释。
“老乡们，这些食物并非给大家吃的，只是从上面提取一些绿毛，用以药用。”
“诸位放心，朕向你们保证，此物不光安全，且药效极强，一定可以治好大家！”
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但前提是从绿毛中提出纯净的青霉素。
这对于措施有限的古代，根本不可能。
赵正掌握的只有前生军人爷爷告诉过自己的土方法。
那个年代，参加实战的军人，时有负伤。
因此掌握自制药剂的土方法，是每个军人必备的。
不过赵正没有实践过，并不保证一定可行。
但眼下这个局面，他必须坚定地告诉百姓，没问题！
谁知赵正恕说完，百姓们的哭喊声更大了。
“皇上莫要骗俺们，这些发腐的绿毛闻一闻就让人头晕目眩，岂能治病啊？”
“连牲畜都不吃的东西，皇上却要给我等服用，难道我等在皇上眼里，连牲畜都不如吗？！”
“老夫略懂岐黄之术，从没听过用这些绿毛可以治病救人，倒是听过吃了质变食物，有人中毒身亡！”
“我们不要朝廷治病了，求皇上放过我们吧！”
百姓跪倒，哭喊，泄愤，喊冤！
就差六月飘雪，老树生血了。
赵正看着跪拜的百姓。
没有焦急。
眼睛微微眯起，望向远方。
果然。
远处的吴老二在幸灾乐祸地望着他，嘴唇微动。
赵正再次看懂他的唇语。
依然是说：能奈我何？
“果然如此，是这家伙把此地的情况告诉了其他营地的百姓。”
“不然相隔甚远，这些百姓怎会知道赵虎拉回了质变食物？”
不怕有坏事，就怕有坏人。
这个吴老二坏的流脓！
他想要让百姓对朝廷心生不满，引发暴乱。
“不愧是一家人，阴狠这块，此人和吴太吉比起，不遑多让！”
赵正眼中寒光闪烁，杀意盎然。
如果怒火能杀人，赵正胸中怒火，已经把吴老二千刀万剐！
但是眼下，无能狂怒毫无用处。
他要先想办法把这些百姓说服。
这时候。
赵正在人群中多看了药王一眼，脑中顿时闪过精光。
有主意了！
药王打一激灵……奇怪，没起风，怎么后背突然冷飕飕的。
赵正走近装着腐变食物的木桶，把面上防毒口罩摘了下来。
顿时，木桶中变质食物的腐臭味钻入脑髓。
他娘的。
这味还真够劲，可以和当年的大学宿舍一较高低了。
被熏得窒息，赵正脸上却云淡风轻。
他伸出手，从木桶中哪起一个长满绿毛的馒头，看着周围众人，面不改色笑道。
“诸位莫要惊慌，朕可没有诓骗尔等！”
“此物名为绿毛素，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乃药王老先生制造解药必需之物……不信，你们可以问药王。”
赵正扯犊子张口就开。
自己也没办法啊。
古代人们认知落后，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泔水。
没有科学知识作为挤出，再合理的解释，都是“耍流氓”。
不如撒个小慌，息事宁人。
“呵呵，陛下，我代表我全家，谢谢你啊！”
药王极不情愿地被赵正拽出来，心里骂骂咧咧。
毛的绿毛素！
咋想的。
老夫行医一生，咋就没听说过绿毛素这东西呢。
绿毛怪倒是听说过。
不过他当初答应过赵正，要承担关于“解药”的一切……尼玛，就是拿老夫当枪使好不好，泔水怎么可能治病？
但箭在弦上，药王必须和赵正统一战线，正色道。
“陛下所言非虚！此乃以毒攻毒之法，必能治好大家的毒症！”
个头不高，气场很足。
几句话就把大部分百姓忽悠住了。
人的名，树的影。
人家悬壶济世几十年，放的屁都能救人，怎么可能坑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