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出去的时候,段培章也没留我。
我心想没留最好。
收拾搬进米菲家之后,我多少安心了些。
只是那些流氓知道我住这里,下次找过来又是轻车熟路了。
我有点担忧,越想越是闹心。
不行的话,可能我还得去求段培章帮忙。
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我就准备去上班了。
到门口打车的时候,看到段培章开着凯迪拉克从车库里出来了。
我脑子里想了一圈,他怎么一会开凯迪拉克,一会开迈巴赫的。车库看起来也就一个,他什么时候换的车?
有钱人真是任性。
而我上班之后,这一天就变了。
变得不是一点两点。
首先是楼上的秘书Cindy经常叫我送文件,以前都是我们部门的王婷婷送的,这一天都是叫我。
送上去后,秘书特别礼貌的接过去,然后各种问我工作开不开心。对我关心备至。
以前哪有人关心我。
送了几次之后,我们部门的同事看我的眼神全都变了。
王婷婷看我明显也不太顺眼了。
我心里默默的流泪,我也不想啊。
中午吃饭,以前不怎么搭理我的那几个人,拼命的讨好我,给我夹菜,请我吃饭,抢着付钱。然后下午突然有人匿名送花。
一看那花就很贵,不是普通的品种。
这生活,突然有种要起飞的节奏。
周五那天,我下班有点晚,临时有事就加班了。
公司门口的站台已经没有车了,我走了几步,走到离公司有点距离的另一个站台等公交车。
也就能等最后一班车了。
等了没一会,我看到一辆银色的迈巴赫开了过来,停在我面前。
车窗开了,是段培章。
好几天没见了,这货突然又多了一丝忧郁美男子的气息。
我撇了他一眼,说:“呦,好巧。”
他问我等车?
我说你这是废话。
他眉头皱了皱,似乎很不习惯我这样说话。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装什么装。
白天就是忧郁美男子,到了晚上就全都是流氓的样子。
说我装!
他妈的还有比他还能装的?
他可能犹豫也想走,敲了敲车门,“这会还能有什么车,上来我送你。”
我都没有坚持说不,立即就上车了。
反正顺路,不上白不上。
段培章开着车却一路将我送到了出租屋门口。
他看了一眼出租屋的小巷子,然后看了看我,“你搬出去后,有没有留恋过这里?”
我摇摇头。
缅怀一个招流氓的地方?我是多有病!
他这个缅怀的样子,叫我实在有点适应不了。
他怎么总是变来变去的。
他冷冷的笑了笑,自嘲似的说:“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然后踩了油门将我送到了第七街。
到地方之后,我从车里下来,还是礼貌性的回头对他说谢谢。
他摆摆手,看了眼别墅,问我,“你住在这里?”
我说是。
他问我,“能不能进去坐坐?”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能不能?我阻止的了他?
果然,他开了车门跟着我身后进去了。
我又看了他两眼,心想这货吃错药了吧,怎么今天这么礼貌。
一想到他那天说我没显形呢,我就来气——想转变路数叫我上当!
哼,我才不呢!
他一进去,我倒还是拘束起来。毕竟他真的帮过我,我还是烧热水给他冲了茶。
茶水放到他面前后,我说:“段少,你可能不喜欢喝茶,但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茶叶水了。”
他说不会,“我喜欢喝茶。”
我眼睛又瞪了老大,他能喜欢喝茶?骗鬼呢?
段培章喝了茶,问我最近工作开心吗,我说还行吧。有您作梗,能不行么!
他又问我,“你为什么不住在那边出租屋了?”
“你不是知道,不少人追我要债。”
他没再说话。
屋子里一时闷了下去。
“出租屋那边不舒服吗?是不是一直都不舒服?”他又问我。
我怔了怔,他怎么这么纠结出租屋呢?
我说还好吧,“我住习惯了那种地方,也没有舒不舒服的。”
他没再说话。
他此时的样子十分的温柔,眼神明亮,有些皓月当空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我还留着他的手帕,慌忙站起来跟他说:“手帕我洗干净了,段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还是给你吧。”
我说着将手帕从口袋里翻出来,递到他面前。
因为当时害怕弄出皱褶来,所以我还特别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跟我说:“扔了吧,我不需要。”
然后他起身就走了。
我站在门口送他,心想他好似一提到那个出租屋就变了。
这样的花心男,是不是心底都有个柔弱的地方?
我想着,也许那个出租屋曾经是他柔弱的地方,所以一提到,他就变了?
当然,我知道绝对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