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当时就晕乎乎的,简直像是坐过山车似的。
怎么是他呢?
这里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只是我的步子还未迈开。
我爸以为我还赖着不想走,朝我喊,“还不走?”
啪!
跟着扬手一巴掌狠狠扇下来。
那句我走了,被噎回了肚子里。
我被打蒙了。
从小到大,我爸根本舍不得打我,他自从跟我妈离了婚,简直变了一个人。
脸上火辣辣的疼,显然我爸用了十足的力气。我捂着脸,不能相信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爸也没想到自己会伸手,手顿在半空好半天没反应。
见我没事,又恶狠狠的说:“快滚!”
眼泪又疯了一样肆虐。
都怎么了,他们这都怎么了?
“你不是我爸,你肯定不是——我爸他从来不打我,从来舍不得打我!”我喊着,眼泪掉的更疯了,我朝后退,整个世界都在坍塌。
后退几步,我就撞到了结实的胸膛。
是那个男人。
他握住我的手臂,甩手将我搂在怀里。
我那时候可能也没有地方可以躲藏,直接埋首在他脖颈,哭的直不起腰来。
我听见他问我爸,“你叫丹华?”
我爸应该在点头。
他说:“你被开除了。”
我爸当时就急了:“老板不要啊!我为了减少对公司的负面影响,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打了,您还要开除我?这太不公平了!”
他说:“我的话就是公平。”
我爸还在求饶,男人被他缠的不行,才又说:“既然你不死心就叫你明白,连亲生女儿都不留情面的人,公司也要不得。”
司机不等我爸发话,就直接撵人了,“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段总的命令,您请出去。”
我擦了眼泪怔怔的看向搂住我的男人,段总。
他是章文电子的首席?
段总,我记得好像叫段培章。
丹华还想求饶,知道于事无补,最后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呸了一口,“你就跟你妈一样,都是贱人。丹思我诅咒你这辈子没有好下场!跟你的妈一样的结局!”
司机有些厌恶的说:“丹华先生,如果你再对这位女士恶语相向,可能就不是辞退这么简单。”
我爸显然对司机和段总都很忌惮,但他其实也是气的急了,看了我几眼,最后跳脚跑掉了。
我擦着眼泪看着丹华气哄哄的走了,心里像是长了草一样。
我的亲生父亲,在这种时候,诅咒我。
而那个段总,倏地松开了我,嫌恶的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扔到地上。
这种二世祖的心情都是奇葩似的,刚刚莫名的拉住我给我出气,转脸就变成了嫌弃——毕竟帮了我,我低头说:“谢谢。”
他说:“记着账,一起还。”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心想资本家果然是不会平白无故帮你的。
上次说记账要还,第二天就强了我。
这次说记账,会以什么形式要回去?
资本家不是吸血的,简直是吸姨妈的。
我最后也是气哄哄的从章文电子走掉了。
晚上下班回家,我担心被人堵,又请了假早点从公司出门,却还是在路口撞见了那几个准备来堵我的收债流氓。
我眼尖,老远就看到了,慌不择路,当时就朝旁边的停车场跑。
可还是惊动了那几个流氓。
他们嚷嚷着就追了上来。
坏了坏了,这要躲哪里去,全都是车,藏哪都能被找出来。
我正满地方乱转,突然瞥见了一辆凯迪拉克车。
驾驶室车门是开着的。
我登时就朝车上跑,上车关了门蹲在后座,才抬头看向司机。
段培章。
他坐在正驾驶,正敲打着平板电脑,眼睛则看着后视镜,盯着我。
这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双手合十不停求他,“求你了求你了,我被抓到可能会被打死。求你了。”
段培章朝车窗外看了几眼瞥见了那几个流氓。
抿起嘴唇说:“现在这招数越来越有意思了。”
哈?
我也来不及问他,本来就吓得不轻,只好继续求他,“救救我,求你了,不是我欠的钱。”
那几个流氓却已经找过来了。
其中一个一脚踹在的车上,“滚出来!别躲在里面。要不然就砸了车。”
也许是我错觉,今天见到段培章跟在我爸公司门口见到的又不一样,多了几分痞气。
也许是想震慑这几个流氓,样子都痞了好多。
他从车上下来,慵懒的扶着车门,“滚,要不然就撞死你们。”
那几个人当时就笑了,“就你——煞笔,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段培章拉了拉价值不菲的西服,重新坐回车里,将车门上了锁。
“坐好了。”他开口,然后扭动了钥匙。
还别说,他这一系列动作帅到爆炸。
我的少女心一下子就被激活了。
我慌忙坐到位置上,扣好安全带,车子已经轰一声启动了。
那几个人估计没想到段培章真敢这么做,直接扬起棒球棒——
然而段培章将车朝后狠狠倒了一步,然后狠踩油门。
那些棒球棒没有打到车,人却被凯迪拉克车撞翻了去。
因为没有关车窗,排气管的轰轰声响不绝于耳,我们的车已经快速开出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