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蓁觉得喉咙被塞了一团棉花，梗得呼吸不畅，终于有点愠怒。
“沈泽，你用我父亲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俞氏，去还这个女人欠下的人情？！”
沈泽早就为苏诗瑶提到四年前的自杀而愧疚万分，此刻根本听不进别的，凌厉地一抬头，杀气盈然。
“你莫不是忘了，俞氏，早就被你当做嫁妆送给我了？让你继续当你的俞总，不过是安抚舆论……你还真把自己捧高了？”
他最恨她这副倔强明艳的表情。当年他也曾将她当做妹妹百般疼爱，可这一切都被她的算计毁于一旦！
那种被人掌控生活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可她的存在却分明昭示着他的耻辱。
沈泽一字一顿提醒当年她许下的诺言，忽而又轻声笑了，戏谑道，“要想挽回俞氏危机，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不是向来公关能力了得，倒不如问问身边这位晁总，支不支持肉偿？”
肉偿？
早有好事的人围上来，听到这话后哄堂大笑，连苏诗瑶也掩住了红唇，笑得妩媚欢畅。
俞蓁脸色煞白，整整一天没有进食的胃绞痛起来，眼前有些模糊，怔怔地看着那个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人影，说不出话。
恍惚间又看见她幼时调皮从树上跌下，他飞奔过来将她纳入怀中。那样焦急的神情，一眼万年，便成了她的劫难。
如今看来，他依然是她的劫难，只是换了种形式而已。
俞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索性别开目光，从侍者托盘里取了杯烈酒，浅浅啜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灌入喉咙，胃里瞬间叫嚣着疼痛，她心一横，上前两步勾住晁舜的脖子，朝他吹出一口清冽的酒香，性感而诱惑。
“晁总，大堂太吵，不如我们上包间……详谈生意的事情？”
生意，她会好好谈，只是她现在想做一次逃兵，拼命想要求谁带着她，快些逃离这两人身边。
俞蓁纤细的指尖堪堪停在对方的胸膛，无声地挑逗，眼神却漾着几分乞求。本就生得艳丽，此刻一笑如同皎花照水，旁的人都看得呆了，直叹她并未亏待外界所传狐媚子的名声。
沈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倏然暗了，手掌揽紧苏诗瑶的腰肢，气息凛冽如同夜色中的狼。
苏诗瑶只觉侧腹一痛，猛然抬起眸注意到男人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握紧。
晁舜仔细打量离他仅仅几公分之遥的女人。
她显是不擅长风月之事，吐气如兰之后便有些无措起来，但一双眼睛仍然亮晶晶的，如同某种讨食的小动物。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一个女人能在一天之中有这么多副面孔。
晁舜从来都是随性之人，既然感兴趣就不会客气，俯身将人横抱起来，沉声道，“好。”
一直转过走廊，俞蓁才感觉落在自己身上杀人般的目光消失了，只是……他也没有出声阻止。
强自拂去心头的失落，她径自从男人身上跳下来，镇静中带着运筹帷幄，仰头看他，“晁总，抱歉，沈泽口头与你签订的协议不能作数。第一，你并无证据，第二，扰乱市场秩序触犯刑法。”
晁舜对上女人黝黑的瞳仁，眼眸深了深。
他粗粝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你这样聪明，我倒突然觉得，我公司里有一个职位适合你。”
这种合同他本也没打算当真，只是苏诗瑶多此一举想要让她从俞氏中除名，还承诺事成之后她会让沈泽分他一成的利润。
不过如今……他倒是对这个猎物兴趣更大一点。
俞蓁怔了怔，一时没有适应他话题跳得这样快，脱口而出，“什么职位？”
晁舜含笑，“总裁夫人。”
俞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