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五星级饭馆，程越只在电视上的美食节目中看过一次，还没有真正来过，他们进到了一间厢房，就连经历过世面的张信清都啧啧赞奇：“肖律师，广州最好的美食都让你吃遍了。”
“除了打官司，就是吃能让我感兴趣。”
这让程越感到诧异，原来肖滨这人也喜欢美食。
“孔子曰：‘食色性也’，所以好吃也是人之常情。你说我讲的对不对？阿越。”张信清见程越一直没出声，以为她是不习惯这种场合，故意缓解气氛。
程越望向张信清，又低头说：“是的，张律师说得对。”
“阿越，你不需要那么拘谨，肖律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以后有问题都可以随时请教肖律师。“程越明白张信清是在帮他，但她看着肖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想他这么历害的律师怎么会帮助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况且刚才在律所时连张清信自己也说过了，肖滨这人很难相处。
“这样太麻烦肖律师了，况且肖律师很忙，恐怕没有空闲。”程越依然小声说。
“我只会带资质好的助理。”肖滨说得意思明了。
张信清看着程越脸色越来越苍白，有些后悔带她一起过来，弄巧成拙，立刻转移话题：“肖律师，这次的官司听说是一个诈骗集团的案子，很多律师都不敢接手，怕打输了官司影响自己的信誉，你怎么这么顺利搞定的？着实让小弟我佩服。”
肖滨喝了一口茶，那是特级西湖龙井，一壶茶就要一千元。他慢悠悠地说：“这才是正宗的西湖龙井，色绿、形美、香郁、味甘。喝进去之后整个人沁人心脾。”
“虽然我对龙井茶不太有研究，但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张信清连忙喝了几口，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肖滨望了一眼程越说：“你喝得那么着急怎能品偿到茶的味道。茶需要的是慢慢品，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程越这才听明白到肖滨指的是张信清操之过急，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循规蹈矩，反之，会适得其反。
“有些人喝得急才会知道，快与慢的区别。”
张信清又说：“古人喜欢喝茶的原因是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比如拜师、比如请教别人。”
程越立刻拿起面前的茶杯站起来对肖滨说：“肖律师说得对，好的茶总要慢慢品偿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酸甜苦辣。来，肖律师，我敬你。”
肖滨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亦拿起茶杯回敬，不过，他并没有站起来。
将茶一饮而尽后，程越又倒了一杯茶转向张信清：“张律师，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让程越感激不尽，程越也敬你一杯。”
张清信倒是站起来回敬了程越。
接下来的时间，张信清倒是完全不提正事，话题多数讲到品茶和美食上，肖滨也会跟着讨论，不过话不多。而程越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句，显得小心翼翼。
有一天，范海婷警告程越：“程越，我跟你说，在这个所里，你最不能得罪的肖律师，否则你就算有李律师和张律师撑腰，也无法在这个律师所呆下去。”
后来程越将这句话讲给张信清听，张信清叹息：“范主管说得对，肖律师和杨主任以前是很好的朋友，犹如兄弟般，如果不是看在这种情分上，以肖律师的能力，出去单干肯定会声名鹤起，何必屈就于这小小一间律所里只做个授薪律师呢。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得罪他。以前有好几个助理因为一点小事而惹到肖律师雷霆大怒，杨主任只好“弃卒保帅”了，将那些助理一一辞退。”
程越一本正经地说：“根据《劳动法》规定，除非是犯了很大的错事才能辞退员工的。他们不是知法犯法吗？怎么可以随便辞退那些助理呢？”
张信清不禁觉得好笑，敲了一下程越的头：“人的一生那么长，怎么可能一点违法的事情都没干过呢！所以你也不必大惊小怪的。”
他又说：“说实话，虽然我与肖律师共事五年了，但是对于他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他这个人比较神秘。你只要以后凡事小心点就行了，最好不要去招惹到肖律师，学习倒是可以的。”
“那我以后在律所不是要小心翼翼。”既不能得罪杨又华，又不能招惹肖滨，就像在悬崖上走路的人，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张信清告诫：“职场上本就如战场。你自己明白万事小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