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王子?冰雕脸?萧逸此时的脸色比冰雕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沐之秋说的话他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她的不满他还是听出来了。总之,她说他的这些肯定没一句好话。他只不过问了她一句,她就叽叽咕咕地反驳了那么大一通,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萧逸真的很想很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狠狠揍一顿,不过,算了,看她今天劳累了一天的份儿上,不和她计较这些了。不过,有些话却不能不问清楚。
“你的意思是,那时候,你在丞相府,都是装的?”
这倒不错,不用自己找理由,这个面部肌肉僵死男就帮她找了个最好的借口。一不做二不休,沐之秋索性直接顺着萧逸的话说:“是装的,怎么着?”
“你!”萧逸气结,“好!好!装得好,你居然连本王都敢骗!”
“我说靖王爷?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沐之秋冲天翻了个白眼,用一种极其无奈的口气说:“我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在那么大的丞相府里,你以为我是靠什么才能活到今天的?你可别告诉我以前沐之冬,还有那个丞相夫人江晚晴她们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你帮过我了吗?那时候你会帮我吗?难道说你不帮我还不允许我找个能自保的方法保护我自己?你觉得像我这样爹不疼又没有娘亲的人,除了装傻我还能怎么做才能留下一条命?你倒是教我一个更加可行的办法试试看?”
萧逸彻底被沐之秋说愣了,这个女人不但狂妄自大,推卸起责任来比泥鳅还要圆滑。明明就是她在装疯卖傻,让自己那时候故意误解她,她还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还能摆出这么一副受害无辜的表情。但,偏偏她好像说的话又句句在理,让他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可是静安王朝堂堂靖王爷,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瞒得过他的眼睛的?现在,他不但没看出这个女人的底细,还被这个女人忽悠得团团转。忽悠了也就算了,他受了委屈还没办法发作,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他萧逸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可是,貌似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像比他还要委屈,那些似嗔似怪的委屈里还带着点抱怨,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揪了起来。
憋了半天,几乎要把自己憋出内伤来,萧逸才将满肚子的怒火转成了郁闷,黑着脸道:“不要多管闲事!”话音未落,人便走了出去。
雄孔雀!不知道为什么,沐之秋的脑子里就突然闪现出了这三个字。没错,就是雄孔雀,用这三个字来描述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贴切了。沐之秋越看越像,几乎就要把萧逸的头顶上看出几根羽毛来了。
“本王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萧逸终于再次不耐烦地停下来转过了身。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儿?他已经不跟她计较她以前的装疯卖傻故意欺骗了,她却一点觉悟都没有,他这么低调地跟她说话,她却跟个白痴一样满脸茫然。难道自己就那么让她不入眼吗?怎么她跟上官云清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活灵活现的,见到自己了就变得跟蔫鸡一样?
沐之秋一惊,目光终于渐渐锐利起来。多管闲事?萧逸是想把这次太后食物中毒的事实掩盖掉吗?这种事情,想要掩盖,就要找替死鬼。不管找到谁的头上,御膳房的一班人和康宁宫的宫女太监都跑不掉。皇宫里的事情她管不了,皇权斗争她也没兴趣,可是,作为一名传染病专家,面对已经查清真相的食物中毒事件,不向公众披露真相,却连累一大群无辜者送命,这样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她沐之秋绝对做不出来。
想到这里,沐之秋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平时惯有的冷傲和自信,“靖王爷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不过民女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今晚多谢靖王爷,以后,就不劳靖王爷费心了。”
说完看也不看萧逸,便昂首挺胸地走了。
萧逸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被悄悄尾随而来的夜袭找到,夜袭唤了他两声王爷,他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说了声:“回去!”
看着自家主子阴沉的脸,夜袭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第二天一大早,康宁宫就再次挤满了人。不但昨天的皇子、皇孙、公主们都来了,连各宫妃嫔们也来了,各个脸上表情不一。
沐之秋仍将一干人等堵在外殿,只放了皇帝、皇后和萧逸进来。
皇帝来之前,沐之秋已经把今天的液体给太后输完了,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么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法。
看见太后精神焕发地靠在床头上,萧震天龙颜大悦,亲手喂太后喝下了一碗参汤才退出内殿。
出得内殿,皇后突然扫了一眼沐之秋和上官云清,似笑非笑地说:“本宫听闻昨晚秋儿亲自前往御膳房察看,可发现了什么线索?”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沐之秋不知皇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上官云清交换了个眼神,淡定地说:“没有,这两日天热,昨日被封存的食物都已经腐败变质,什么也看不出来。”
皇后笑道:“秋儿和上官先生宅心仁厚,是想替那些个心怀叵测的奴才们开脱吧?”
沐之秋的目光倏地定在了皇后似笑非笑的眼眸上,她的脸上漾起一抹刀锋般犀利的笑容。她以前没跟皇后接触过,对这个女人不了解也不敢兴趣。现在她一样对皇后没兴趣,但是皇后这话分明是在挑衅,对于故意挑衅的人,她从来都不会轻易饶过。
沐之秋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她手下的应急小分队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即便是于涛,也对她有几分敬畏。不管以前的她是什么样的,从今以后,没有人再能欺负她,即便是不知情的口舌之争,也不行。
“皇后娘娘这话问得奇怪,沐之秋初次进宫,连东南西北都摸不清楚,跟这宫里的人更是非亲非故,谁心怀叵测谁居心不良民女怎么会知道?我只管治好太后的病,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人,民女没兴趣!”
皇后愣了一下,这个沐大小姐好大的气场。虽说她还不至于被沐之秋的气势压倒,但面对这么个犀利难搞的女人,还是让她有点心惊。
“呵呵!”微微一笑,避开沐之秋的目光,皇后道:“既然没兴趣,秋儿和上官先生昨夜为何要悄悄潜入御膳房?又为何要将昨日太后的膳食全都倒掉?难不成秋儿和上官先生昨晚肚子饿了,想要去御膳房内偷腥?”
大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在座谁都知道丞相府的大小姐沐之秋是靖王爷未过门的王妃,本来昨日她由上官云清引荐入宫就令人猜忌纷纷,只不过昨日救人要紧,没人敢非议此事。现在皇后竟当面说沐之秋与上官云清深夜潜入御膳房,不由地就令人遐想纷飞。
沐之秋心下已有计较,看来这宫里的眼线真多,不过是昨日说话没给皇后留面子,皇后就怀恨在心想要整死自己,这样的女人也能母仪天下,那自己都能当观音菩萨了。
遂冷笑道:“皇后问得好,但这话不该问民女,皇后娘娘该去问问靖王爷?因为昨晚陪同民女去御膳房的是靖王爷,并非上官先生。”
皇后显然没料到这事儿会跟萧逸扯上关系,颇为尴尬地强辩道:“逸儿岂会管这等闲事?你莫要以为自己顶着靖王妃的名号,就能在此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