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办公室内，单子淮一脸严肃地坐在电脑面前，身子不由自主地保持着笔挺，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出成绩了。
本来单子淮想回家里查分，可苏哲聿说直接在医院里查分数挺好的，万一整出个心脏骤停还能直接下一楼去急症室心肺复苏。
开始赵霖也在办公室这边，但没过一会儿他觉得这个氛围实在太紧张了，连忙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出去了。
单子淮倒是意外地感觉自己很平静，还有精力和苏哲聿宽慰：“你不用慌，你哪次考砸过。”
苏哲聿笑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
查询页面上的倒计时慢慢归零，出现了输入准考证的入口，单子淮见班级群里逐渐开始有人查到了分数，班群里的人精神看上去都不太正常，一个个鬼哭狼嚎的。
“那我先查了。”
见苏哲聿没有一点动手去输入自己准考证的欲望，单子淮先移动光标，点到了登入入口，对着准考证填号码。
加载的时间有点长，小圈圈转了好几下也没有弹出分数，单子淮感觉小圈圈转一下，自己的心跳就漏一拍，
在转最后一圈的时候，单子淮只诚心觉得苏哲聿之前说的在医院查成绩是有大智慧的。
一直等到电脑屏幕上面378的分数弹出来，单子淮愣了一下，几乎没有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考这么高，似乎可以去d大了。
“你查完了吗？”苏哲聿问道，他一直在边上捂着眼睛不敢看，惹得单子淮笑，可能听到单子淮笑了，苏哲聿大松一口气，放下手。
“不错啊小淮！”
苏哲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地像个大狗一样扑在单子淮身上：“恭喜！”
确实要比单子淮之前的每一次模考都考，地理选修也意料之中地拿了a+，单子淮的笑得很开心，拍拍身上大狗子的背，迟钝的喜悦这时候才涌上心头，感觉自己都有些晕乎乎的。
他截了一张图保存在桌面，然后退出了登入，把鼠标递给苏哲聿，人也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脸上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苏哲聿摇摇头，似乎在犹豫什么，他慢慢地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用左手打键盘，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打着，转头见单子淮盯着屏幕的样子，打字的手指停顿住了。
“小淮，我没写完。”斟酌再三，苏哲聿忽然说道：“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啦。”
单子淮表情凝固了，他眼睛从屏幕移到了苏哲聿的脸上，苏哲聿正继续输准考证。
然后回车了一下，点击查询。
等待的这几秒，单子淮脑子里的内容是空白的。
弹出来的分数挺高的，但是完全不是苏哲聿平时的水平。
苏哲聿却好像彻底舒了一口气一样，半个人瘫在赵霖的办公椅上：“还好，比我预估的好多了。”
398分，确实是一个极高的分数，也是苏哲聿所有来得及用左手写完的题目。
见单子淮还愣在椅子上，苏哲聿把单子淮垂在身边的手握到自己怀里：“太好了。”
苏哲聿露出一副挺开心的表情，但是单子淮压根开心不起来。
“你......”
“还好啦，我觉得挺满意了。”苏哲聿也点了一下截屏键，把图片存到桌面上：“反正没做完的题目都挺难的。”
“可是和平时差太多了。”单子淮晃晃脑袋，努力冷静下来思考起来，这个分数可以选一些不错的985，但是肯定无缘top了：“你之前的自招还有机会吗……”
“没事呀，我先前看过一些学校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从后面环住单子淮，整个身子往对方身上趴，笑嘻嘻的：“我想和你一起去n市上学，好不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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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聿回到家，家里灯是亮着的，桌上有饭，是楼下小馆里打包回来的。
“妈。”苏哲聿打招呼道，顿了一下，略生硬地关心：“妈，最近胃好些没。”
顾珍正在对图纸，听到这声音才抬起头，没有回应苏哲聿到问题，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怎么考虑的？”
“考砸就考砸嘛。”苏哲聿笑了笑：“没有什么别的考虑，到时候按照成绩报志愿，我想继续读法律。”
“有学校联系你吧。”
苏哲聿头垂下来了，确实有好几个相当不错的学校在出分之后联系他的，愿意破格招他，毕竟自己是上一届的国赛金奖。
但是专业都限制在那几个竞赛相关的专业。
“老师说，你也可以考虑跟着原班级复读一年，反正你本来应该是高二的年纪，手受伤这事确实太影响发挥了。”顾珍拉过苏哲聿，摸了摸儿子的脸。
母子俩亲密动作向来很少，苏哲聿有些僵在了原地，然后垂下了头。
“我不想再读一年了，N大法律系也足够好了。”苏哲聿顿了顿，语气坚定地安慰母亲：“再考一年说不定还考不到这个分呢。”
“其实妈妈更在意你为什么忽然决定读法律。”顾珍却问。
为什么呢，苏哲聿也一时间很难准确说出来，他一直都很迷茫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按部就班又一路顺遂的十几载人生里，他很少思考过，只是按照父亲的期许去往前走。
只是这一年，接触单子淮的过程也让他接触了更多，思考了更多。
幼稚也好，冲动也好，以后觉得后悔也好，他现在确实就想要变得更强大，去用真正的正义保护重要的人。
“你自己决定好了就好。”见苏哲聿不说话了，顾珍也没有去反驳儿子的执着：“我觉得也挺好的，毕竟不一定你父亲或者别人对你的期望才是人生唯一的正解吧。”
苏哲聿脸上略略闪现意料之外的表情，他原以为顾珍会坚决要求自己放弃学法律，心里一直想着如何和母亲拉扯，却没想到顾珍选择了尊重他的想法。
但是好像，他也确实很少了解自己母亲真正的想法。
“但是你这种年轻人总归是太过于理想，有些事情和你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顾珍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无论是职业还是婚姻，甚至是人生，你以后踏入社会了，就会体会到的。”
苏哲聿点点头，他手指在表带上的字样上缓慢摩挲着，“清风出袖”这四个字已经淡了不少。
似乎是意识到了苏哲聿的动作，顾珍浅浅笑了笑，却又说：“小苏，妈妈只是希望以后的你发现这点之后，仍然不后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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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江苏卷满分4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