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之外,三千名身披黑铁甲的戍卒手持强弓,将侯府围得如铁桶一般严实。
至于刚才在门口叫骂的魏君子,则是银甲金剑,青冠绿袍,胯下一匹照夜玉狮子,尽显儒将风采。
马有才和张天师骑着两匹黄骠马,跟在军阵后面。
马尚峰的尸体被盛放在黄梨木的棺椁里,深沉地凝望天空。
“我的儿啊……”
马有才看一眼,哭一声,早已哭成了泪人。
张天师却是眉头深锁:按理说神剑禁卫就算没解决掉叶寒,也该回来复命了才是。
而且根据消息,叶寒只不过是个病中垂死的二阶武夫。
怎会突然出现在迎凤街,又连杀上百人?难道他突然顿悟,成了绝世天才?
可惜就算再天才,也比不上马天行的价值。
张天师摇了摇头:叶家的覆灭已然不可逆转。
侯府中,杨大眼急冲冲地推开了叶寒的房门:
“侯爷快走!魏君子带了好几千人,把侯府给团团围住了!”
“啊!”
孙小雨正在替叶寒更衣,闻言不由一声惊呼,衣服也掉在了地上。
“这个狗奴,好端端围我侯府作甚?”叶寒疑惑地问道。
“说是您杀了马王爷世子,要拿您问罪!”
“哼,也不知收了多少钱,连马王爷世子都叫出来了,本侯都替他害臊。”
孙小雨捡起衣服,急匆匆地给叶寒套袖子:“侯爷,您就别再操这个心了,赶紧走吧!”
“嗯,走走走,出去看看,顺便把钱要回来。”
在杨大眼和孙小雨愕然的目光中,叶寒整了整衣领,提着铁棍阔步走出。
有了九阶武夫的实力,叶寒自问在这不夜城中再无敌手!
既然那些不开眼的人一起送上门来,那就刚好借机立威,重振侯府雄风。
届时,再以不夜城为据点仔细经营,积累资源,必然能迅速恢复实力!
随着“吱呀呀”的摩擦声,斑驳的大门被孙小雨和杨大眼拉开了,正中一人白袍玉冠,星目如电,不是叶寒更是何人?
“九阶?”
眼看情报有误,张天师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叶寒将那铁棍向前一引,朗声叱问:
“魏君子,本侯这三年税赋,你还想保管多久!”
“什么三年五年的!满口胡言,不知所谓!”
魏君子脸皮微微一红,立刻扯开了话题:
“倒是你杀害马王爷世子,证据确凿,再不束手就擒,休怪本官乱箭将你射杀!”
“哼,你这狗奴,究竟收了马有才多少钱,竟敢这般放肆!”
“左右,与我将他拿下!”
魏君子懒得解释,干脆直接下令擒拿。
就在士卒们要一哄而上之际,却见叶寒将那铁棍往地面一拄,厉声喝道:
“镇远侯叶寒在此,谁敢放肆!”
这一声怒吼带上气血之力,只惊得马儿全都惊得嘶鸣不已,队伍顿时大乱。
至于那马有才不会武功,更是直接被摔入了棺椁,和他的宝贝儿子来了个热情拥吻。
马尚峰的脸顿时成了平板,双眼深沉地凝视天空……
“我可怜的儿啊!”
马有才哭天抢地地大骂:“叶寒,我要捉住你,然后将你千刀万剐,把你的肉生煎、清蒸、红烧,最后全部吃掉!”
“来吧,鼠辈-们。”
叶寒一扬手中铁棍,嘴角微微扬起。
魏君子见状,当即手握马鞭,指着叶寒骂到:
“大胆叶寒,本官在场竟然还敢逞凶!你目无王法了吗!”
“背主家奴,现在将税赋还来,可免了一顿好打。”
叶寒懒洋洋地回应。
“放肆!”
魏君子勃然大怒,被叶寒两度出言羞辱,让他心中的杀意积聚到了顶点。
“还不给我上!”
“遵命!”
四名六阶武夫实力的亲卫抽出铁剑,揉身而上。
然而还没等靠近,叶寒手中铁棍已经扫断了他们的腿。
再来八名,同样断腿!
十六名,依旧全部断腿!
马有才见这叶寒凶威滔天,不由颤抖着看向身旁紫衣道人:“张天师,这叶寒……他不会杀过来吧?”
“王爷放心,您先上马。魏城主文韬武略无一不通,叶寒今日必定十死无生。”
张天师话音落,但见魏君子冷笑着一招手,旁三十六名亲卫顿时依照天罡星位,一起围向了叶寒。
“王爷请看,这是著名的天罡伏虎阵,合三十六名六阶武夫之力,可以轻易困住五阶以上的武者。
叶寒如果在被众人合围之前逐个击破,或许还能纠缠一会儿,可他毕竟年幼无知,此刻已经被围在中央了。”
“那就好,那就好。”
马有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在仆人的帮助下重新翻身上马。
然而还没等他坐稳,却听场中一声断喝:
“地式潜龙入渊!”
随着一连串闷响,三十六名武夫竟然在顷刻之间全部吐血飞出!
“噗”一声闷响,马有才再度摔入棺椁,跟宝贝儿子二度吻别。
平板脸一凹,凝视天空的双眼更深沉了……
“我可怜的儿啊!”
凄厉的哀嚎声惹得四周士兵急忙堵住了耳朵。
马有才泪水涟涟地转过头:“张天师,您不是说……”
“咳咳,王爷莫急,您先上马。”
张天师连忙一脸尴尬地推卸责任:“刚才这些士兵显然是阵法不熟。您看这回魏城主布下了地煞锁龙阵,此阵由七十二名……”
“天式云龙九变!”
场中再闻一声断喝,张天师惊讶地转过头去,却见七十二名护卫还没近身,已然都倒地不起。
“张……张玉陵!你我有何仇怨,非要骗我上马不可!”
马有才气得直呼张天师本名。然而张天师已经对他毫无兴趣了,只是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没可能啊?九阶武夫,怎会内气外发?难道他也觉醒了器魂?”
魏君子就没那么好的兴致去研究这个了。
身为八阶武者,他将叶寒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对方的速度、力量也就在六阶武者的水平,而且本身气息只不过是个九阶武夫,按理说以大阵合围,完全可以轻松拿下。
然而叶寒偏偏对军阵了若指掌,破起阵来毫不费劲。
“妈的,乱箭射死多干脆,要什么活的?这个蠢猪!”
魏君子侧过脸,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马有才,眼中满是不屑。
然而对方现在飞黄腾达,自己想上位就绝对不能得罪。
眼看再耗下去徒损士气,魏君子决定亲自出手,了结这一切。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狗奴才?”叶寒将铁棍收于身前,一脸不屑地看着魏君子。
魏君子一言不发地翻身下马,他解开了战袍,脱下了重甲,接着将手中阔剑往地面轻轻一拄。
坚硬如铁的青砖上,顿时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缝!
“竖子,能与本官一战,你应该感到荣幸。”
面对魏君子倨傲的语气,叶寒神色不变,漠然道:
“杀鸡屠狗,何幸之有?”